第239节

  李老太太说完,便起身径自出了屋子,吴妈妈与胡妈妈见状,忙跟在了她后边儿,怕待会儿她吃亏,索性又叫了四五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门厅。  彼时许明孝正没好气的对胡阿吉发脾气,“狗奴才,眼瞎了不成,没见老爷的茶没有了,点心也没有了?还不快给老爷都添上呢,别忘了你一日是我许家的奴才,我就永远是你的旧主,你攀上自以为再
  高的高枝儿,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胡阿吉闻言,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只喝骂小厮:“混账东西,当真是舍米舍粥的舍惯了,便是个人都给茶给点心吃了不成,也不看看那个人配是不配,还不快把茶杯和盘子都拿去扔了,仔细污了府里的
  桌子,等我请你呢!”
  糊涂东西,对付这种渣滓,就该冷茶也没有一杯才是,怪只怪他来得太迟,茶和点心已经上来了,不然他喂狗,也不给眼前的渣滓吃!
  小厮知道胡阿吉是在指桑骂槐,忙唯唯诺诺的应了“是”,收了茶盅与盘子便出去了。
  胡阿吉这才冷哼了一声,仍是正眼不看许明孝。  直把许明孝气了个倒仰,手指着胡阿吉骂道:“好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老爷我再怎么说,也是那个孽女的亲生父亲,惹毛了我,等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逼她卖你到煤窑子做苦力去,否则,我就让
  她好看,我倒要看看,她是选择自保,还是保你一个狗奴才!”  胡阿吉闻言,这才终于正眼看向了许明孝,冷笑道:“亲生父亲?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县主乃永安伯的女儿,你是个什么东西?识相的,就立刻滚蛋,否则,不用我们伯爷和县主动手,我就
  有一百种法子弄死你!”
  活到这个地步,竟还有脸出来招摇过市,也算是一朵奇葩了,要是他,早没脸活在这世上,不如死了算了,自家县主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东西,难道还真割肉还父不成?
  “你个狗奴才,竟敢、竟敢……”许明孝被骂得越发的怒不可遏了,红着眼睛喘着气伸手想扇胡阿吉。  可见胡阿吉又高又壮的,想也知道自己远不是对手,不由又有些露怯,只得虚张声势继续骂道:“狗奴才,竟敢威胁我,还要弄死我,你有本事,就碰我一指甲试试,看你一个狗奴才,到底打不打得起
  我,打了之后又有什么后果……”
  话没说完,就听得外面传来了一个苍老遒劲的声音:“他打不起你,我打得起,我倒要看看,打了你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然后便见一个头发花白,一脸冷漠的老太太,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等走近以后,忽然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摸出根棍子,对着他便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许明孝头上与身上立时都火辣辣的痛起来,本来只觉着李老太太的声音有些耳熟,等见了人,人也有些眼熟的,这会儿疼痛之下,终于反应过来了李老太太是谁。
  吃惊于李老太太竟也在永安伯府,早知道他就改日再来了之余,立时再嚣张不起来了。  当年李老太太可是对他很好,很喜欢,做衣裳但凡两个儿子有的,便少不了他的的,也是因为她觉得他好,能给女儿幸福,李阁老才最终同意把女儿许了他的,不然以当初李氏的家世才貌,嫁得更好
  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更曾当着她老人家的面儿,郑重发过誓,会一辈子都对李氏好,不让她伤心,不让她受委屈的,可到头来……
  许明孝想到这里,难得羞愧难当起来,竟是没脸再伸手去挡李老太太的棍子,也没脸再挣扎与躲避了。
  但他到底贪生怕死,没脸没皮享乐惯了的人,李老太太这些年却做惯了各种活计,纵回京这一年以来,日子比以往好过了许多,力气却仍在,又是在盛怒之下,岂会客气?
  见许明孝不躲避了,打得反而越发的重,以致许明孝只生挨了几下,便再挨不住,又躲避起来,嘴里还告着饶:“岳……老太太,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别打了……”
  李老太太却犹不解气,又重重打了许明孝十几下,直累得自己气喘吁吁再打不动后,方停下手来扔了棍子,冷声说道:“现在我已经打过你了,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后果!”
  许明孝只觉浑身无一处不痛,却不敢直视李老太太,更别说发怒了,只是小声说道:“既是您老人家打的,当然打了也白打……这些年,您老人家可还好?我……”  话没说完,已让李老太太怒声打断:“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既然说我打你是打了也白打,那还站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滚,别再脏我女儿女婿家的地儿,以后也别再出现在他们和敏敏的面前,否则我知道一次打你一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
  第701章 痛快
  李老太太一边打骂着许明孝,一边已将如今的他从上而下都打量过一回了。  见他又瘦又跛,脸却浮肿着,一双眼睛更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有多沉迷于酒色,有多荒淫无度,只怕整个身体都早让酒色给掏空了,关键他还在热孝期间,许家那老虔婆对别人再不好,对他据说
  却是没得挑的,却对亲娘都这般的无心无义,还是个人吗?
  一身衣裳也皱皱巴巴的,整个人的气质更是卑琐阴猥,就跟臭水沟里时时闪着一双三角小眼到处观望,看能从哪里偷到一点吃的的老鼠似的,与汪思邈相比,何必差了十万八千里?
  便是与当年的他相比,也十足换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当年自己到底被什么给蒙了心,竟把女儿许给了这样一个货色,简直就是瞎了眼啊!
  李老太太想到这里,看向许明孝的目光越发的冷厉,也越发的鄙薄,越发的厌恶了,“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快滚!滚得越远越好!”
  看在敏敏的面子上,今儿她愿意到此为止,否则,她绝对会再打下去,一直到将这个渣滓打死打残为止,他这辈子唯一的存在价值,也就是让璇儿生了敏敏这么好一个女儿了!
  许明孝浑身更痛了,不敢直视李老太太,也能感觉到她投到自己身上毫不掩饰厌恶与鄙弃的目光。  疼痛之余,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了,但好歹没敢对着李老太太发作,只讪讪道:“老太太别生气,我知道以往都是我不好,可敏敏是我的女儿,身上流着我的血这一点,却是无论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做
  爹的来看望做女儿的,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您生我的气,就先进去,眼不见心不烦了便是,我在这里等着敏敏回来即可。”
  今日不等到那个孽女回来,不拿银子回去,一家老小明儿就得流落街头,挨饿受冻了,他堂堂许二老爷,怎么能沦落到那一步,他也万万吃不了那样的苦头。
  所以他一定要等到那个孽女回来,一定要拿到银子才会离开!  李老太太闻言,怒极反笑:“敏敏是你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看来你不但蠢,不但没有下限,记性也很不好啊,谁不知道顺天府黄大人早已判了敏敏乃我们李家的人,与许家、与你再无半点干系?还是你以为,敏敏如今仍姓许,就还是你的女儿了?我告诉你,姓氏这个东西,不过就是一个符号而已,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你若再不滚,再敢找敏敏的麻烦,我就是一头撞死在顺天府衙的门前,也一定
  将敏敏的姓给改了!还不滚是不是?”  “老太太,有话好好儿说不成吗,我敬您是长辈,才处处忍让于您的,并不代表我就真怕了您,我是敏敏亲生父亲这个事实,也说破了天去,都改变不了,您……”许明孝见李老太太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
  儿,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越发的恼羞成怒,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
  可惜话没说完,李老太太的棍子便又劈头盖脸招呼到了他身上,让他再次惨叫起来,“哎哟,您怎么还来……疼疼疼……别打了……别打了……”  并且大有他不离开,她就会一直打下去,直到打死他为止的趋势,一边打一边还说着:“大不了我老太婆给你偿命,反正我已经活了六十几年,也够本儿了,还能换来我女儿与孙女儿后半辈子的安稳与
  清净,怎么都不亏了!”  让许明孝又是心惊又是胆寒,他可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呢,身上也的确是痛得厉害,只觉再这样下去不到半刻钟,他只怕就真得被打死了……到底再硬气不下去,扔下一句:“算了,我不跟你一个老太
  婆一般见识,回头再来看敏敏便是。”
  仓促的夺门而逃了。  余下李老太太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方恨恨的扔了手中的棍子,啐道:“哼,我还以为他的骨头真比我的棍子硬呢,如今看来,软骨头终究是软骨头,永远都改变不了的,我当初可真
  是瞎了眼!”
  吴妈妈却满脸都是笑,扶了李老太太道:“老太太息怒,为这样一个东西生气未免忒不值当,不过您老方才可真是威风,可算是出了一口我心里积压了多年的恶气了!”
  胡妈妈也笑道:“老太太方才打他时,虽然不是我打的,却每一下都比我自己打还要痛快,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来!”  李老太太听得二人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甩着手道:“回京这一年来,力气变小了不说,骨头也变懒了,这才打几下呢,手就疼得不行了,要换以前,我打得他更重!不过打了他一顿,我心里可真
  是痛快极了!”
  吴妈妈忙笑道:“待会儿我们两个好生给老太太揉揉肩膀和手,管保揉过后您老就不疼了。”  正说着,李大太太与李二太太闻讯也赶来了,满脸的怒气在听得李老太太暴揍了许明孝一顿后,也变作了满满的解气与痛快,“……可惜我们不在,老爷们和巍哥儿兄弟几个也不在,不然非活活打死了
  他不可!”
  李老太太不屑道:“揍他一个渣滓,还需要全家动手么?我一个人就够了,看他那副鬼样子,我简直后悔死了当初的眼瞎!”
  李大太太忙笑道:“娘,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要紧的是现在和将来,也省得回头敏敏知道了,只当我们恨屋及乌呢。”
  李老太太忙道:“我们怎么可能恨屋及乌,我喜欢敏敏且来不及了。”
  李二太太插嘴道:“这事儿妹妹是必须得瞒着的,敏敏却只怕是瞒不住的,何况不让她知道,万一那个混账东西回头又找到了九芝堂去,白惹她生气,白让人瞧笑话儿可如何是好?”  “对,这事儿不但不能瞒着敏敏,还得尽快让她知道才是。”李老太太忙点头,随即吩咐胡阿吉,“那你立刻去一趟九芝堂,看看那个渣滓有没有又去九芝堂闹敏敏吧,若是有,立刻回来告诉我,我再揍
  他去,若是没有,就等晚上敏敏回家后,我来告诉她吧,别坏了她一整日的心情。”
  胡阿吉忙答应着去了。  李老太太这才带着儿媳和众人,回了内院去,当着李氏的面儿,自然是一点端倪不露,也亏得永安伯府足够大,那么大的动静,李氏愣是一点没听到,半点也没有动疑。
  第702章 烂摊子
  向晚时分,许夷光回家用过晚膳后,便让李老太太叫到了自己屋里说话儿。  自家祖孙,也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李老太太索性言简意赅把事情都说完了,方与许夷光道:“我看他那个样子,落魄得很,只怕短短几月,已将他那份家产败光了也未可知,那今日之事,便必定有一
  即有二,有二定有三,得想个什么法子,防微杜渐才是啊。”  顿了顿,继续道:“你下个月就要出嫁了,日日又忙得很,这样的事,外祖母本来不欲让你知道了烦心,打算私下替你解决了的,可到底……你又成日要出门,只怕也瞒不住你,反倒极有可能让你因一
  知半解的,更生误会与烦恼,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如实都告诉你,大家一起商量着想个什么万全之策,也省得以后时不时的就要被他恶心一次。”  许夷光早已是面沉如水,等李老太太说完了,方冷声说道:“这可是永安伯府,不是之前我的县主府,他哪来的脸来闹?得亏外祖母和舅母们在,不然我娘还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儿!这事儿您老人家就别
  管了,我自会处理的。”  明明早已井水不犯河水了,还要登门来找娘的麻烦,这是师叔不在,外祖母与舅母们又恰好在,若不然,娘要是动了胎气,回头可怎么向师叔交代,师叔又得恼成什么样儿?指不定还会影响了他和娘
  之间的感情。
  还连他‘只能去靖南侯府要这个银子’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老天爷怎么就不劈一道雷下来,活活劈死了他呢!
  许夷光离了李老太太的屋子,回到自己屋里后,仍是余怒未消,但具体该怎么处理这事儿,却并不是方才她当着李老太太面儿说的她已有主意了,让李老太太只管放心,而是毫无头绪。
  谁让那层血缘关系的确存在,她又不能放血还给那个渣滓呢?那便注定不能像李老太太那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还敢放话见一次打一次,而只能投鼠忌器!
  但他如果以为仗着那点血缘关系,就能威胁得了她,就能为所欲为,也是做梦。
  她绝不会让他如愿的,一次都不会!
  许夷光忍气睡了一夜,次日起来,便吩咐胡阿吉立时打听许家二房到底出了什么事去,总得先找到了症结所在,才好对症下药,一劳永逸。
  到了中午,胡阿吉来找许夷光禀告了自己一上午打听到的结果。
  许夷光这才终于知道了许家二房到底出了什么事。
  却是许明孝自那等不干不净地方弄回家的那两个女人,日前竟卷了二房的全部财物跑了,还连房契地契都没放过,偏许家上下竟无一人知晓。
  还是牙行的人拿了房契地契来收房子铺子庄子等,许明孝方终于知道了那两个女人的忽然消失不见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他还当二人是耐不住寂寞跑了,毕竟过惯了迎来送往的日子,想要从良哪有那么容易,他也从没说过要抬她们做姨娘,纯粹只打算玩玩儿而已,如今他玩儿够了,人也跑了,倒是正好了。
  立时气得半死,嚷嚷着要报官拿人去。  可他还在热孝期间,就这般的荒淫无度,传扬开来,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也淹死整个二房了,许宵许定与芳姨娘哪敢让他报官?苦劝了他一番,他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事儿只怕官府不会替他做主,
  只得就坡下驴,再不嚷嚷报官的话。
  然就算不能报官,人却是必须追拿,财物也是必须讨回来的,不然让二房上下都流落街头,餐风露宿去么,牙行的人可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说三日内他们必须搬出去呢!
  情急之下,许明孝终于想到了许明忠这个大哥,也终于想到了许诚光这个大侄子好歹还是个举人,总比自己有办法有人脉,明追不行,暗拿总可以了吧?
  于是找回了许家,哭着求许明忠与许诚光一定要帮帮自己。
  把许明忠与许诚光都气得直喘粗气,不过不是气的二房财物被席卷一空,而是气的许明孝畜生不如。
  热孝期间尚且这般的荒淫无度,以致终于弄出了这样的事来,简直就是活该,也休想他们再替他收拾烂摊子,休想再拖累他们,不然当初分家又是为的什么!
  便与许明孝说他们都爱莫能助,让他立刻离开许家,另找高明去。  许明孝本就又气又急,还被兄长和侄儿这般不留情的对待,气上加气,脑子一热,便说了一大通难听的话,浑然忘了求人该是什么态度,也浑然忘了自己之前是多么的不留情,多么的可恶与睚眦必究
  。
  弄得许明忠嘴上虽说着不会管这事儿,心里其实还是想着下去后便安排人替他立刻打听追查去的,不然二房不好过了,自家的日子又怎么可能一丁点儿影响都不受?
  也立时冷了心肠,直接带着许诚光拂袖而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放话:“早就是两家人了,你们一家流落街头是你们一家的事,休想再回来拖累我和三弟,否则,我一定亲自拿了大扫帚赶人!”
  许明孝只能也含恨而去了。  奈何一时的硬气什么用都顶不了,更不能让牙行的人推迟来收宅子的日子,还要面对许宵许定怨恨的目光和芳姨娘的哭哭啼啼,至于下人们,早在听得二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之初,便第一时间收拾好
  东西,一哄而散,跑了个净光。
  许明孝想来想去,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许夷光头上。  直接告诉她他的遭遇,让她帮着捉拿那两个贱人自是不可能的,他也开不了那个口,一边是前妻的日子越过越好,一边却是自己的越过越糟,他死也丢不起那个人,也万万不愿让前妻听说了他的遭遇
  后,不定得意成什么样儿!
  那便只能用迂回的法子,以亲生父亲的名义,让她给他银子了,谁让作儿女的赡养作父母的,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呢?  只要他有了银子,便能先保住宅子,也能设法将那两个贱人给捉拿回来,将自己的财物也追回来了,届时他自然把银子还给那个孽女,不沾她半分光!
  第703章 就当破财消灾
  只是想容易,真要去做时,第一步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垮出的。
  许明孝因此犹豫了两日。
  而就在这两日期间,许明忠到底还是设法找人替他追查了一番那两个女人的下落,可惜追查的结果是人仍杳无下落,自家反倒比之前更气更恨了。  那两个女人分明就没想过要好好儿跟着许明孝,这也罢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是人人都知道的,何况许明孝的无情无义无耻满京城谁人不知,连对发妻和亲生女儿,他尚且那般的凉薄了,难道对
  她们两个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还能长情,还能让她们依靠一辈子不成?
  倒不如趁机大捞一票,然后离开京城,找个谁也不认识她们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的好,“一双玉臂万人枕”的日子,怎么可能有人真个爱过?
  不过是被生计和现实所迫罢了。
  二人遂一边使尽浑身解数的迷惑许明孝,一边进行着她们的计划。  也亏得二房上下都一团乱,下人们个个儿只知道偷奸耍滑,半分忠心也无,主子们则小的小,又避她们如蛇蝎;关起门来只管自己母子,独善其身的独善其身,才给了她们可乘之机,让她们把该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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