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易逢微垂着头,攥紧双拳,看着钟灵跑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是默默站在他身后的。
    什么时候变了呢。
    心里似乎有道伤疤被揭开,流出血来。
    他喜欢她吗?答案是肯定的,可是,他只能无力的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陆渊回头:“他找你做什么啊?姐姐。”
    钟灵拦了辆出租车,摇头:“没什么。”
    陆渊心里有些不高兴,揪住她的脸蛋揉了揉:“姐姐,有事情不能瞒着我。”
    “知道啦。”
    原主的一生,谈不上悲惨,也并不幸福。因为对霍易逢那点卑微的喜欢,让霍易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霍易逢结婚之后,两个人还保持着关系,直到原主中年生了恶病,潦草死去,霍易逢也没多伤心。
    原主不觉得他无情,霍易逢也是,他甚至觉得这对原主是怜悯与施舍。
    钟灵绝对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不久后初冬晚上,钟灵收到了徐默发来的微信:“妹妹,真和三哥分开了?”
    钟灵回复:“是。没有再复合的余地了。”
    “三哥在你家楼下等着。这大雪天,天寒地冻的,你去看看他吧。”
    钟灵挑开窗帘,果然,下雪的冬夜,楼下停着一辆车。
    她穿上羽绒服,戴上手套,拿着日记本下楼。
    “霍先生。”钟灵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呀?冷不冷?”
    霍易逢没想到她会下楼来。
    他只是想默默看一看。
    几个月过去,钟灵留在公寓里的玉兰花枯萎了,他想告诉她。那株枯死的花骨朵,好像预示着某种结局。
    他想告诉她,他很想她。
    也很后悔。
    后悔曾经口不择言。
    钟灵拿出原主的日记本。
    “你看,熟悉吗?都是为你记的。”
    钟灵一字一句的念:“今天我遇见小霍哥哥啦,他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我还是高兴。”
    “今天发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小霍哥哥给了我一笔钱,但我并不想要,小霍哥哥很生气。我不能让他生气。”
    “今天在剧组,有人问我和小霍哥哥的关系。我不敢说出来。他也没说什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够啦。”
    “今天……小霍哥哥订婚了。我也没有留在他身边的必要了。别人都说我不配,他也是这样想的吧。”
    钟灵抬起眼皮,看着他。
    她的眼底清明不带情绪。
    霍易逢张了张嘴:“不,不是这样的。钟灵,你听我解释。”
    “霍先生,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配说这个字么?”
    雪花纷纷落下,散落在她的肩头。
    霍易逢红了眼睛,嘴唇苍白,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在你心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你甚至还在幻想我卑微的乞求你。我凭什么要求你?你真可怜。”
    钟灵嘲讽的笑了笑:“你看,你连一个爱字,都不会轻易说出来。”
    钟灵在他眼前,把日记本撕成碎片,扔到霍易逢的脚边。
    “我们都会有新生活,你也不必再来。”
    霍易逢伸出手,拉了个空。
    有个姑娘,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扯着他的衣角,叫他小霍哥哥,一声一声,甜的很。
    他,爱她。
    因为迟疑脆弱的自尊心,也失去了她。
    霍易逢心里被扯出了个洞,鲜血淋漓。他跪在地上,低头看着被撕碎的日记本,有几个字被泪水打湿:“小霍哥哥。”
    他低着头,心里痛苦万分。
    好像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一寸一寸消失。
    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就是永远,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
    陆渊拿着钟灵的围巾急匆匆下楼,看见她连忙给她围上:“你怎么下楼不戴围巾?外面这么冷,你不知道吗?”
    钟灵扑进男孩儿的怀里,笑眯眯的蹭了蹭:“出来扔垃圾。”
    陆川看见路灯下,一个人蹲在地上,好像在哭,朦朦胧胧看不清模样。
    “姐姐,那是谁?”
    钟灵没有回头:“捡垃圾的吧。”
    /
    钟灵收到了媒体慈善晚宴邀请。
    一年一度,女明星争奇斗艳,是养名气的好机会。
    刘助理带工作室选衣服。
    她清楚的感受到钟灵身上的变化。
    纯洁的小白花人设已经不合适了,她现在是迎风摇曳的黑玫瑰,足够惹人视线。
    宴会选在市中心,晚八点开始。
    化妆师设计师围着钟灵打转,为她挑选了一席红裙,衬的皮肤白皙,细腻光滑。
    刘姐的眼神上下打量,很是满意。她为钟灵披上外套,整理发丝,甚至系上高跟鞋的带子。
    这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艺人,刘助理十分有成就感,好像是之前的小嫩芽生根发芽一般,最后结出丰满果实。
    钟灵拢了拢长发,皓腕霜雪。她声音娇柔悦耳,坐上宽敞的保姆车,低声耳语:“刘姐,您抖什么呀?”
    刘助理:“有点紧张。”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这样隆重的晚宴,她也是头一次参加。
    钟灵:“别紧张,放轻松。”
    她打开镜子,补了补口红。
    汽车缓缓行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