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家丁

  王元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住处,一路上他都是浑浑噩噩的。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那就是四书五经、圣人之言对治理国家到底有没有用处。
  王元瑞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清楚答案,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告诉他自己一生所学都是大道理。
  可是在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问自己,自己为官这十几年又有几次用到了圣人之言?
  嗯!朝堂上吵架不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难道自己苦读十多年的东西就只能用来吵架?他的内心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回到住处,随从的一句“王大人回来了!”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王元瑞的内心,对了王大人,王圣人。
  没错就是他,知行合一。这才是读书人的真谛,自己以前十几年都做了些什么?难道真的是被大千世界迷住了双眼?
  可就是这样的心学却遭到了绝大多数读书人的抵制,是什么让读书人变了味道?
  是那些大道理,圣人之言本身吗?不!还是那些功利心重的人,人才是这一切的根本!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才是读书人应该追求的至理!
  更是从今以后王元瑞人生追求的目标,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几日后的济州岛码头,王元瑞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猛人,如今的定国公张斗。
  身材不高的王元瑞站在张斗的身前要低了一个头,他需要抬头才能与张斗对视。从这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身上,王元瑞看不到任何年少轻狂的样子。
  张斗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样子。身边站着一位美丽的夫人搀扶着张斗,肯定是长公主朱徽娟无疑。
  王元瑞见礼过后跟随张斗一同登船,当他看到此行的目标是一条巨大无比的战舰时,不由得张大的嘴巴!
  无论如何王元瑞也想不到,张斗竟然会乘坐这种战舰。看着战舰侧舷那密密麻麻的炮窗,他就是一阵的眼晕。
  这样的战舰不用多,有个两三条就能让整个大明水师无能为力。
  王元瑞跟在张斗的身后小声的问道:“定国公!此行乃是前往京师,恐怕用不着乘坐如此巨舰吧!”
  谁知张斗连头都没回径直向前走去,王元瑞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人给打断。
  “这位大人!我家国公爷刚刚遇刺,难免有一些宵小会打国公爷的主意。所以这路上的安全做的严密一些也无可厚非,您说是不是?”
  王元瑞扭头看向打断自己之人,之间此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读书人长衫的打扮。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自信。
  “你是何人?”王元瑞没有见过眼前之人,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学生石长青!见过大人!”石长青双手抱拳,微微鞠躬道。
  石长青?这个人王元瑞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但看此人能跟在张斗的身后,在长兴军的地位肯定不会太低。
  当下说道:“不是本官不注意定国公的安全,只是这巨舰实在是太骇人了。开到天津卫肯定会引起百姓的恐慌,若是引起误会岂不是不美?”
  石长青却满不在乎,笑着说道:“王大人尽管放心!我家国公爷仁厚,只要没有人率先对国公爷出手,长兴军绝不会伤害一人,王大人还请放心!”
  王元瑞一阵的郁闷,听石长青的话语,若是有人对张斗出手,他们长兴军还会做出点什么吗?
  哼哼!那可是大明,不是区区济州岛一个弹丸之地可以比拟的。等到了天津卫,任凭张斗在有本事,总不能将战舰来到陆地上吧!
  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在纠结战舰的问题,跟随张斗上了最大的一条战舰。可是当战舰行驶到外海时,王元瑞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跟随张斗座舰行动的战舰也太多了,足足数百条战舰一同行动。一时间海面上百舸争流,船帆都能遮住天上的太阳。
  王元瑞指着随行的上数条战舰对着石长青说道:“石先生!这些……这些都是随行的护卫?”
  石长青青青点头道:“差不多吧!哎!时间仓促只能凑齐这么点人马,真是让王大人见笑了。
  哦!对了!还有过百的战舰已经出发,会在天津卫与咱们汇合。学生先把上岸的人数告诉王大人,不然您这食宿可不好安排!”
  “啊!”王元瑞的脑袋有些当机,人数?食宿?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进京的路途也没有多远吧!
  顶多就是在驿站休息一晚而已,若是速度够快都不用过夜就能到达京师。
  就在王元瑞有些蒙圈之际,石长青说出了一串串的数字。
  战马两万匹,四千名骑兵,五千名步卒,外加国公府的人员差不多有一万一千人左右。
  听到这一组组的数字,王元瑞都要哭了。张斗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无诏调兵,还是直奔京师,这个罪名可太大了!
  王元瑞当即就说道:“啊!使不得,此事万万使不得!虽然是国公,可是无诏调兵也是重罪。
  本官这就去面见国公爷,让他打消带兵入京的念头。不然若是引起龙颜震怒,一场大祸可就在眼前!”
  石长青伸手拉住了正要离去的王元瑞,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大人莫急!莫急!谁说我家国公爷无诏调兵了?
  这些人不过是国公爷的家丁而已,你知道国公爷为国与建奴交战数年,有几个家丁也是无可厚非的,您说是不是?”
  家丁?还几个?王元瑞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一般的武将都会克扣军饷来养点家丁作战。
  这是卫所制糜烂所致,卫所的士兵全部成为了军官的农奴,整天种地还吃不饱饭,打不了仗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各级的军将就招募了家丁辅助作战,这些家丁可是拿着比普通士兵多出数倍的粮饷。
  战斗时也需要冲锋在前,每个都是武将实力的保障。但一般的总兵管也就养个数百家丁顶天了,哪会向张斗这样弄出个整整一万人来。
  而且这一万人还不是张斗全部的实力,加上战舰上的水师,数万人是有的。若是打听到的事情是真的,长兴军在别处还有数不清的士兵,那么张斗手下会有多少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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