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敬师兄一杯……”
    “……!”还有完没完了!
    安秋泽阴沉着脸喝完,情不自禁打了个酒嗝,当即因失态而羞怒,低下头转身就走。
    殷墟还在殷勤地挽留:“师兄别走呀!我还不知道师兄你的名讳呢!”
    吃瓜群众:……你不是说你久仰他大名!?
    殷墟脸不红心不跳地顾盼左右:“唉!看来那个师兄不胜酒力,要不你们陪我喝几杯?”
    旁边的人当即躲瘟神一般远离,殷墟惬意地在傅欺霜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去去嘴里的酒味。
    待殷墟喝完茶,傅欺霜又为她续了一杯。
    “何必这样作弄他?”虽这样说,傅欺霜却遮掩不住满眼的笑意。
    殷墟与师姐咬耳朵:“我看他这样逼着师姐喝酒,心里不高兴,况且,师姐你本来就不能喝。”
    傅欺霜不置可否。
    “我上次喝酒后……做了什么?”
    “师姐你忘了?”
    “……不记得了。”
    “你喝了一杯后说你不能再喝了,然后打了个嗝……”
    “……好了不必说了。”
    苏荷袖与青阳一起商讨离开事宜。
    “何时返回宗门?”
    “……随意。”
    苏荷袖皱眉:“我与你商议,你能不能认真些?”
    青阳道人叹气:“回去之类的诸多事宜你做主。我是怕了,做什么决定都出事。”
    苏荷袖憋了一会,道:“要是我做决定也……出事怎么办?”
    青阳道人想了想,说:“咱们来抽签决定如何?”
    苏荷袖当即一拍掌心,表示赞成,命弟子拿来竹筒和竹签,用小刀在竹签上刻字:“我分别刻下明天各个时辰,咱们俩各抽一张,接着在两者之间再抽。”
    苏荷袖拨乱竹筒里的签:“你先。”
    青阳道人犹豫再三,选中一签,苏荷袖随即抽出一支。
    两人看看竹签,互望:
    “子时。”
    “丑时。”
    “这……”青阳道人沉吟:“大晚上出发,是不是有点……?嗯?”
    青阳道人没明说,苏荷袖却秒懂,她也跟着沉吟:“嗯……要不再抽一次?”
    两人不谋而合,又将抽中的签放回去,拨乱了重新抽取。
    青阳道人与苏荷袖默契对视:
    “子时。”
    “丑……丑时。”
    这真是天公不作美,似乎冥冥之中有只无形大手在操控。两人越发不安。
    “咱们把这两只签放一边,重新抽?”
    “……好。”
    “……辰时。”
    “午时。”
    青阳道人这下满意了:“好好好!这两只签都好!”
    两人把两只签放竹筒里,苏荷袖闭着眼睛抽出一支,定睛看了看:“午时。”
    午时,太阳正是最烈的时候,罱烟一行站在空桑山山门前,拜别徐子鸠。
    徐子鸠今晨挽留多次,青阳和红袖却执意这个时辰走,说是吉利。看看烈阳,徐子鸠终究把继续挽留的话憋了回去。
    “青阳子,平安到达后,还请寄封书信。”
    青阳道人回礼道:“一定。”
    为了用最快速度回到罱烟,他们果断弃了马车,催动飞行诀。相比之下殷墟和傅欺霜就比较轻松了,绿舟一旦起飞,需要的法力支持很少,两人悠哉悠哉地飞在众人身后,还有心情看看风景。
    青阳道人也很想坐上去,可惜绿舟容不下太多人,更何况他又是领头羊,不好偷懒。
    殷墟一路阴沉着脸。她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她不知道安秋泽那么厚脸皮,昨天那般作弄他,他今天还是以拜会之名跟了过来,一路上都飞在她俩左右,绞尽脑汁想段子,想尽办法靠近傅欺霜。要不是绿舟只能容纳两人一猫,估摸着安秋泽已经坐上来了。
    “欺霜师妹,咱们到孤谣山了,这孤谣山是钟灵毓秀之地,风景如画,那瀑布更是一绝。”
    殷墟见缝插针,与傅欺霜道:“以后有空,我们来此看看?”
    傅欺霜颔首道:“好。”
    安秋泽不甘心为他人作嫁衣,颇为热情:“欺霜师妹,这孤谣山我也曾游玩过,比较熟悉,以后可以带你过来瞧瞧。”
    傅欺霜再迟钝也知道安秋泽是什么心思,但她实在无法回应,淡淡道:“不用了,我跟我师妹一起便可。”
    安秋泽脸都紫了。
    殷墟嘴角的笑意拦都拦不住,一高兴便轻轻唱起歌来:
    “那时黄沙遮不住潋滟,
    凭雪衣杯酒恰初见。
    绿柳芙蕖,飞花迷人眼,
    却读不懂你眉间。”
    傅欺霜静静听着。这首歌殷墟哼过,歌词却第一次听到。
    “不若拂衣弃下手中剑,
    并辔天涯,陇云……”
    “喵呜!”布袋一声凄厉的叫声突兀地响起,它冲出殷墟的怀抱,白色的毛发根根竖立,如临大敌。
    殷墟笑容一收,连忙道:“怎么了?”
    布袋看了天空一眼:“喵呜。”
    傅欺霜二人随之望去,当即色变。
    那天上有无数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石头,如同下雨一般,密密麻麻地裹着红色的火焰正往这边高速落下来。
    殷墟一脸震惊:“……陨石!”又朝前面青阳道人的方向慌声叫道:“陨石!是陨石啊!师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