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土豪 作者:东方句芒

    戚氏就怼回去:“我自己的奴婢,我还骂不得打不得了?反正自打我嫁进陆家,陆家的长辈就不喜欢我,我也看透了,从今往后,我懒得再拘着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陆学善这两日也对贾二到祖母跟前说戚氏跟人勾结,陷害景兰的事情有所耳闻。

    对此事,他是半信半疑的。

    此时听戚氏这么说,便说:“老祖宗不会无缘无故地不喜欢人,要是她不喜欢你,你得想想到底哪儿错了。”

    戚氏一听,多年积蓄在心里的气一下子就发出来了,她指着陆学善咬牙切齿说:“我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你,这么些年,你从来就没有帮我在你娘,你祖母跟前说过一次话。非但如此,你还站在她们那边,说我的不是。这会儿,你是不是又看我笑话了?看我被一个泼皮无赖泼脏水,还在一边儿看好戏?”

    陆学善最近越来越不喜欢戚氏,听她这样说,就冷声道:“人家到底泼没泼你脏水,等老祖宗查清了就晓得了。这会儿要过年了,你不但打骂下人,训斥儿女,还跟我争吵,你瞧瞧,你哪里像个大户人家主持中馈的妇人?小门小户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戚氏听了,气得发抖,指着陆学善白了脸,抖唇道:“好,好,今日你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心里一直都是瞧不上我的,我真是瞎了眼,瞎了眼……”

    “若你做了贾二说的那些事,我才是瞎了眼!大过年的,你就闹!我眼不见心不烦,我去陪我娘过年,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陆学善不耐烦地说,然后拂袖而去。

    戚氏在陆学善走后大放悲声,哭声大得让在回春堂后面绣楼里的景兰也听得清清楚楚。

    不待景兰说话,小丫鬟果儿已经低声说开了:“今儿都二十九了,太太这么哭闹,实在太不吉利了,要传到夫人和老祖宗耳朵里……”

    一边的清瑶叹息着说了句:“哎,这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景兰呢,想说而没有说的话却是,凡事皆有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164章

    戚氏恨毒了陆家人, 尤其是冯氏, 还有景兰和成泽。

    她认为,冯氏一直看不起自己出自小门小户, 对自己冷淡, 其他人也就跟着有样学样, 最后连陆学善也嫌弃她。

    景兰和成泽,这两个陆学善元配谭氏的孩子,则是把她的孩子比下去了,还把她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弄没了。

    她攒的这些银子不但是为了自己, 也是为了一双儿女。

    现如今她的这一双儿女嫁娶,肯定是不如她曾经计划的那样风光了,非但如此, 眼看着要过年了, 已经病死的辛婆子的男人贾二到陆家来挑事儿, 说她陷害景兰,害死谭氏。

    贾二尽管空口白牙指认她是幕后指使, 可冯氏似乎信了, 不然也不会给那贾二赏银十两,让他拿着回去过年。

    冯氏说她会派人去查出真相。

    戚氏现如今已是惶惶不可终日了,她预感到她做下的事情怕是有大白于天下那一日,并且很快。

    她整日戚戚然, 强装笑脸,但陆家人看她的眼神已和从前不同,她总觉着他们全都在窃窃私语, 等着看她落到一个凄惨的下场。

    戚氏想,如果冯氏查出来了是谁买通耿石父子上陆家来闹,损害景兰的闺誉,还有查出来了当年自己收买辛婆子,勾结张天师陷害景兰,害死谭氏。

    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被休,以及撵出陆家,身败名裂,甚至坐牢。

    那个时候的她一定没脸回娘家,也没法子再挣扎求生。她也没想过她的一双儿女会管她,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定然会连累他们被陆家人鄙视,甚至耽搁他们的终身大事,他们一定会恨她这个娘。

    怎么办?

    要保住现如今的一切,看来只能阻止冯氏再查下去了。

    只要冯氏一死,陆家就不会有人再盯着景兰当年被张天师陷害的事情,以及耿石父子到陆家来闹的事情,一直往下查。

    又或者要是保不住自己这陆学善继室的身份,临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冯氏、陆景兰、陆成泽都该死。

    很多年来,戚氏心里想要毒死冯氏的恶念都存在,现如今迅速膨大,大得压垮了她的理智和恐惧。

    鹤|顶|红的毒|药她早已经准备了好多年了,就在她放在妆盒里最下面的那一对儿空心的雕有松鹤延年图样的金镯子里。这些年来,她曾经戴过两次,只不过去了福海堂,却没找着机会下手。

    每年的大年三十,还有正月十五,陆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年饭,她呢,会离冯氏非常近。

    一年也只有这两个晚上,她跟冯氏会坐一桌,能够在福海堂冯氏的地盘四处走动。

    那两个晚上,人多,又闹热,丫鬟婆子们也忙,她要是下手说不定可以找到机会。

    只需要在冯氏吃的养生的汤盅里放一点,又或是在她吃的大红袍茶里放一些,冯氏吃下去,定然捱不过两日,就会一命呜呼。

    戚氏想,反正自己已然没有退路了,若是不冒险一次,等着她的将是一个字:死!

    可她一点儿都不想死,那就让别人死好了。

    以及她若是死了,别人最好陪葬。

    戚氏打开妆匣,拿出了那一对儿放在最下头的簪刻有松鹤纹样的金镯子,她把手上的那对儿镶嵌红宝的金镯子取下来,戴上这对儿镯子。

    她的手抚在这对儿新戴上的金镯上,手腕上,指尖,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冷,可心里却有火在腾腾燃烧。

    “娘。”陆成源撩开帘子,走进来喊了她一声,他眼尖,看到了戚氏在抚着手上的金镯。

    他以为这是他娘新打的时兴的镯子,要过年了,就戴上了。

    可走近几步一看,却看到是一对儿旧镯子,并非新打的金镯,镯子看起来平淡无奇。

    “这对儿镯子还没娘换下来的好呢?娘为何戴这个?”陆成源问。

    戚氏说:“我念旧了。”

    陆成源看看戚氏的眼睛还肿着,便劝她可不要再哭了,不然明日一大家子一起吃年饭,会被人笑话,也会让爹没脸。

    戚氏点头,道:“娘再不哭了,明日我会笑。”

    陆成源点点头,去一边铺了绣垫的一张圈椅上坐下,一只手放在扶手上摩挲着,好象在对戚氏说话,又好象是自言自语:“娘,孩儿方才听成泽说,他初六要和景兰一起去扬州,看望他们两姐弟的外祖母大舅等人,顺便在扬州玩耍几日,十三四才回来。他还说,他们会雇一艘画舫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