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让仆从守夜。
    仆人们生好火之后,他们就下了马车,围着火堆烧水喝,然后再烤块干饼吃。
    “你说,斯德丁的领主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使臣有点不相信,在他的记忆里,斯德丁虽然商人多,但也很乱,每年交税虽然要交不少,但是平民并不富裕。
    另一个使臣也说:“我觉得是罗塞的领主吃了亏,就非说是斯德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和奇怪的武器。”
    “我就不信哪里的领地,能弄出比圣院更好的东西。”一个使臣骄傲道。
    他们确实该骄傲,圣院有自己麾下的人才,每天都花一大笔钱养着,这些人要改良织布机,要改善土地,要培育更好的种子。
    但是这些东西,哪怕是旧式的淘汰品,都不会放出去让平民们使用,毕竟平民会了,就等于王室也会了。
    那么到时候,他们有的,王室都有,他们没有的,王室也有,他们又怎么去跟王室抗衡呢?
    那些东西,只有圣院长最信任的几个属于圣院的城才能使用。
    那几个城直接归圣城圣院管辖,在里面居住的也都是最忠诚的神民,只要给他们一日一餐,一季一套衣服就够了。
    所有产出,全部都归圣院。
    圣院高层都知道这件事,但他们都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
    毕竟神民都是被他们庇佑着,那么神民为他们干活,自然也是应该的,并且连工具都是圣院提供的,难道神民还能伸手朝圣院要钱吗?那也太可笑了。
    “所以我们这次过去,斯德丁的领主要是没兵怎么办?”
    能把人射穿的弓箭和能爆开的奇怪火球他们是不信的,都觉得这只是罗塞的遮羞布,并且也都与有荣焉。
    毕竟再怎么说,斯德丁也是属于圣院的城,斯德丁的领主,也等于是他们的自己人。
    “他是肯定不会拒绝我们的,来之前我都问清楚了,斯德丁的领主可是在地方圣院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并且当地圣院的院长还属意他接任下一任院长职位。”使臣把烤好的干饼吹了吹,然后咬了一口,干得不行,只能猛灌了一口水,免得被呛住。
    “就是怕他没兵。”另一个使臣说,“他要是真的没有,我们怎么回去交代?”
    使臣们互看一眼,都觉得很悲伤。
    圣院给的任务,难道他们还敢不完成吗?
    “只有一个办法。”一直安静的使臣张嘴道,“他有,那最好,我们也不全要,给他留一小半,也不算太过分。”
    “如果他没有,就只能让他直接征兵了。”
    征兵就是从城市里把壮年男人全部抓住来,强制当兵,到时候他们可以直接把这些人带走。
    至少任务是能完成的。
    “你说罗塞那边的领主,是不是就欺负我们圣院派下去的人?”使臣忽然为圣院的领主们鸣起不平来,“以前就这样,经常有我们的人长途跋涉来圣城找圣院长告状!那些贵族根本看不起圣院的领主,总是想方设法欺负他们,抢他们的粮食,抓他们的人。”
    “曾经有个我们的人,因为得罪了当地最大一个城的领主,竟然被直接打断了腿,还是他的儿子,十三岁,带着三个忠仆来圣城告状。”
    “结果王室那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个!还让我们把那个孩子交给他们。”
    另外几个使臣都是这五年内被升到圣城的,他们看着说话的使臣,问道:“然后呢?”
    他们盼望着圣院能给那个孩子主持公道,从王室手中解救那个孩子,让正义的利剑朝着那打断孩子父亲双腿的贵族挥下。
    然后结局却与他们想的大相径庭。
    “那孩子,最后还是被王室带走了。”大鼻子使臣至今说起这件事,都气得咬牙切齿,“他们没有把那孩子放回去,也没有给任何一个说法,就连圣院长亲自去要人,他们才说,那孩子生了病,已经死了。”
    “王室怎么能这样!”有年轻的使臣气愤地站起来,“他们……他们连道理都不讲吗?!”
    “那时候现任国王还没有回去。”大鼻子使臣哀戚道,“上一任国王还在的时候,王室是不讲理的。”
    圣院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的,甚至圣院高层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改变的,他们意识到,靠纯粹的信仰无法解救这个国家,也无法让王室变个样子,无法让正义的光辉洒向每个角落,只有权力可以,强大的,让王室都忌惮权力才可以。
    使臣们咬牙切齿道:“我们一定不能让那对父子的事再发生。”
    “对,我们一定要跟王室抗争到底!”
    “难道只有贵族是人,其他人就不是人了吗?”
    只有一个使臣问:“那个大城的贵族,为什么要打断我们的人的腿?总有一个原因吧?哪怕是他瞎编的,也能会说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