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尔因为是池晏点的将,所以老鲍勃就很不客气的把这件事推给了他。
    现在阿奇尔和副手一起待在房间里,两个人大眼对小眼,都对对方的脑子有浓浓的疑问——对方是傻子吗?想了这么久都没想出来?
    阿奇尔:“那能怎么办?一家家敲门,说我们不杀他们,不打他们,给他们工作,工作还能挣钱?他们信吗?”
    副手:“……那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老鲍勃那老家伙。”
    可是他们又不能拒绝,老鲍勃有各种托词,什么自己指挥不动士兵,或者自己也很忙,要把城里的商人们召集起来。
    两人互看一眼,只能用敲门这傻办法。
    虽然两人都觉得这办法傻得可笑,但绝不会说出来。
    士兵们也接到了这个任务,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分好了接到,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
    有些房子是空房,有些住的有人,要是有人的房子里头住的人不开口不说话,打定主意装死,士兵又不能直接破门而入,所以他们只能先敲门,敲完以后里面要是不应,他们就冲着屋里大喊。
    阿奇尔自然也出来跑了,士兵人数看起来很多,但毕竟有这么多户人家,还有那么多空屋子。
    布兰琪领了粮食回家,偶尔也会在城里走一走,去水井打水回家,城里的士兵从没有拦过她,也没有人半夜三更敲她家的门,加上她的父亲并没有死在这些士兵的手上,所以她对他们没有什么仇恨。
    又因为领到了粮食,她对斯德丁的人还有一些好感。
    家门被敲响的时候,布兰琪正在家里做饭,她白天会去出去,在城边拾柴,也敢生火了,她没有把小麦去皮,而是就着豆子和着水煮成糊糊,一家三口吃的喷香。
    布兰琪把门打开一条缝,她探出半个脑袋,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她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就是之前在路上拦住她,跟她说城堡外面可以领到粮食的男人。
    阿奇尔不太耐烦跟人打交道,他看有人出来,就很不客气的问:“想找活干吗?力气活。”
    布兰琪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要!要找!”
    阿奇尔:“三天后在城中心的雕像那登记。”
    布兰琪:“什么是登记?”
    阿奇尔:“……我怎么知道。”
    布兰琪:“……”
    阿奇尔:“反正就这个事。”
    然后阿奇尔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布兰琪家门口。
    布兰琪关上门,这段时间以外,她脸上终于有了灿烂的笑容。
    她不知道斯德丁的领主会一直放粮到什么时候,城里有这么多人,再多的粮食也坚持不了多久,但有工作就不一样了,她能自己买粮食。
    布兰琪冲妈妈和妹妹喊道:“妈妈!我马上就能找到工作了!就算爸爸不在,我也可以养活这个家。”
    然而这么高兴的大约只有布兰琪了,其他平民都没什么反应,他们对斯德丁的人没有一丁点信任,能躲还是躲着最好。
    士兵们挨家挨户敲门的时候,池晏刚刚起床,他昨晚没有睡好,原本池晏以为自己是不认床的,但在这里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池晏还是没能习惯这里的床。
    ——太硬了。
    床上就垫着几层兽皮,池晏来的时候没带卡迪,东西也是让其他男仆收拾的,被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的,就是床垫没带上,池晏不想让人专门回去拿床垫过来。
    他好歹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成年人,这点难受还是能忍过来的。
    天亮的时候,池晏就醒了,但他双手抱着克莱斯特的腰,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直到克莱斯特都躺不住了,池晏才坐起来。
    他揉着眼睛,难受道:“好累啊。”
    又撒娇说:“我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他现在想不起来做的具体是个什么梦,但只记得梦里的他很慌张,很害怕,反正睡在这张床上,就绝不会做一场好梦。
    克莱斯特十分无奈:“我说了,我回去一趟,把床垫带过来。”
    池晏:“不行不行,我这么年轻,这点小事情,连苦都算不上我都受不了,那我以后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