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娴儿听到这话,突然笑了,“我任性?那娘,您倒是说说,我怎么任性了?我让苏子慕陪过吗?我说过,我不欢喜他,是您一直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每次我提起此事,您不是装病就是岔开话题,再要么就是让我想想,考虑清楚,如今,您却说我任性?”
    田娴儿委屈的红了眼睛。
    是,她知道,整件事拖了很久了,可这是她想拖的吗?
    是她想要这样吗?
    她说过,她不欢喜苏子慕,可谁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没有人!
    让她怎么办?明明不喜,却装作欢喜?
    结果呢?
    结果母亲竟然反过头来责备她,说她任性?
    越想,田娴儿越觉得委屈,到最后委屈的她掉眼泪。
    看到女儿哭了,田夫人也后悔了,想到丈夫之前说的话,不禁开始怀疑,难道,真是她错了?
    可是,知女莫若母啊。
    虽然女儿对子慕颇为排斥,可对其并非全然没有好感……
    可现在,女儿……
    田夫人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委屈掉眼泪的女儿,心疼不已,放软声音,“为娘……是怕你错过良人,日后会后悔,娴儿,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我……”
    “你先听娘说完,也许娘此时说这话不合适,但我觉得,必须要让你认清楚,乐瑶郡主和江公子一事,之前还是你同娘说的,江公子便是一个例子,人这一辈子,无时无刻不再面临着选择,一旦选择错了,是没有后悔重新来过的机会的。”
    田娴儿逐渐冷静了下来,目露迷茫。
    “当初,宋家二公子一事,为娘的确很中意他,可后来觉得,比起他,子慕与你更合适,原本,并不想再让你相看,是你得知了此事,主动提出相看的。”
    “即便如此,我和你爹也觉得不合适,便想让你断了相看的心思。”
    闻言,田娴儿瞠目,“可后来不是……”
    不是安排她相看了吗?
    “是子慕。”
    “这关他什么事?”
    “有一次你姨母说漏了嘴,子慕得知了此事,是他说,让你相看。”
    如若不然,他们又怎会安排呢?
    “他不是……”
    田娴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眉尖紧紧的蹙在一起。
    苏子慕对她不是……
    怎么会在得知她提出要相看宋峥崴时,而主动……
    “是啊,但他说了,他想让你多看看,给你多一点选择,省着日后选择错了,再后悔。”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同意了。
    而且,子慕说得也不无道理,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故而,便有了女儿相看宋峥崴一事。
    同样,也正是通过这件事,他们对子慕当真是没有二话。
    “子慕一心为你,娘委实不希望你错过他,娴儿,你以为为娘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子慕再好,可他终究是外人,而你才是为娘的亲生女儿。”
    田夫人苦口婆心,她知道,女儿对她为苏子慕说好话一事颇有怨言,也知道,女儿心生不满。
    可是,她实在不想让女儿后悔。
    但丈夫说得也对,强扭的瓜不甜。
    “罢了罢了,为娘也不再做那强扭瓜的人,随你吧,你若实在不喜,为娘也不再多言。”
    田夫人回去了。
    在搅乱了田娴儿的一颗心后,潇洒而去。
    田夫人离开后,田娴儿坐在那久久没有动。
    一晚上,她的耳边不停回荡着她娘说过的话。
    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
    绮歆楼。
    叶朝歌醒来时,如往常一般,卫韫已然去上朝了。
    将将梳洗好,前头便来人报,田家小姐请见。
    叶朝歌意外不已,“这么早?”
    随之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请田小姐过来绮歆楼。”
    很快,田娴儿过来了。
    见到她,叶朝歌吓了一大跳,“娴儿,你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田娴儿形容憔悴,神情间透着彷徨无措,她眼下的淤青浓重,脸色难堪,完全没有往昔的精气神,整个人好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的。
    “朝歌……”
    田娴儿扑过来,一把抱住叶朝歌,“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朝歌,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朝歌抱着她,一叠声的询问。
    这样的田娴儿,是她从未见过的,在她的记忆中,她一直快快乐乐的,何曾如此时这般过?
    田娴儿抽抽噎噎的,将事情道出,末了问叶朝歌,她该怎么办,让她给她出个主意。
    这可难住了叶朝歌。
    这种事她如何敢给出主意啊。
    若是日后过得不好,岂不是要落得埋怨?
    “你先冷静点。”
    在叶朝歌的安抚下,田娴儿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的眼睛通红,像是兔子的眼睛一般,眼巴巴的望着叶朝歌,好似在她眼中,叶朝歌便是她的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叶朝歌,此时正为难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从来不曾插手过旁人的情感,当初田娴儿和李晟的亲事,是因为她知道,田娴儿一旦嫁给李晟,其最终结局并不好。
    那时是个例外。
    可现在,她并不了解苏子慕,更不了解宋峥崴。
    对于苏子慕的印象,皆凭当时外出碰上,再就是后来从田娴儿口中知晓。
    至于宋峥崴,倒是知道此人,毕竟不久前卫韫还带她去过他家的马场,只是,不曾见过啊。
    这件事,还真是难住了她。
    “朝歌……”
    叶朝歌回神,苦笑一声,“娴儿,我也不瞒你说,这种事我真没法给你拿主意,毕竟事关你的人生大事,更是你的后半辈子。”
    若好了,也就罢了,可若是不好,落不落得埋怨不说,她也不好受啊。
    望着满脸茫然的好友,叶朝歌心下微叹。
    真没想到,这件事会演变至厮。
    “没事,朝歌,你怎么想便怎么说,我,我这也实在乱的很。”
    想了一个晚上,越想越乱,思绪都纠结成了一团,无法之下,她方才一大早,早膳都不曾用,便跑来了东宫。
    她需要有人给她一个方向,一个该怎么往下走的方向。
    而这个人,便是叶朝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