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追思便将所想说了出来。
    承曦摇摇头,“你错了,她没有敷衍,且用了心。”
    “啊?这还用心啊?就是一株不知名的小芽……”
    “你不懂,虽是小芽,但它有一个极为好听的名字……”
    吉祥如意。
    他曾在大越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大越的种种,了解不少,从一开始,他便认出了,这株小芽为吉祥如意的嫩芽,被大越百姓奉为为祥瑞之草。
    此草不珍贵,但寓意非凡,且,在这深冬中发出新芽的吉祥如意,意义更是不同。
    吉祥如意,如意称心,美满称心。
    新芽,代表新生,播下希望,从新开始。
    承曦缓缓闭上眼睛,她这是祝颂他,从新开始,日后美满称心。
    手指轻轻抚上花盆,摩挲盆上纹路。
    天蓝釉花盆,以深浅不一的两种釉色闻明。
    深若雨后晴空,淡趋月白。
    雨后晴空,月夜白。
    许久,当承曦睁开眼睛时,已经没有了诸多纷杂,其中光亮慢慢复苏,如那雨后的晴空,璀璨夺目。
    ……
    柔然使者团离开的这日,阴沉了数日的天在清晨放晴。
    叶朝歌依旧没有出府。
    “小姐,方才送来消息,柔然使者团已经顺利出京,回柔然去了。”
    刘嬷嬷进来,轻声禀报道。
    叶朝歌颔首,什么也未言,继续整理手上的陪嫁单子。
    昨日,陪着她嫁进东宫的单子,陈嬷嬷送了过来。
    除了母亲给她的那份嫁妆之外,还有之前卫韫在她及笄那日下聘的聘礼,母亲一样不落,皆放进了她的陪嫁里。
    母亲大半的嫁妆,再加上丰厚的聘礼,厚厚的陪嫁单子,看得她头晕眼花,单子拿在手上,格外的重。
    之前,卫韫来下聘当日,对于聘礼,她只听得糊涂,但也知道皆是不俗,待过后母亲唤她过去时,方才知道,岂止是不俗,分明其中有不少天下绝无仅有之宝物。
    母亲对她说,在大越有个说法,你新郎官下聘的聘礼有多重,便代表着,新娘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虽然她对这种说话并不认同,若是男方家中困难,拿不出聘礼,难道便能说他心中没女方吗?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若是真这么说了,便是在较真儿。
    虽然心中暗暗较真儿,但要说一点触动也没有,那是没可能的。
    她从兄长那听说,这些聘礼,是东宫的全部,以及宣正帝的私人库房……
    听说,卫韫将陛下的私人库房都搬空了……
    整理了一个上午,却连陪嫁单子的五分之一都未到。
    叶朝歌捏了捏僵硬的肩膀,起身活动稍许。
    这时,刘嬷嬷带着红梅、青岚和青茗端了午膳过来。
    “红尘呢?”
    叶朝歌没见到红尘,便下意识的询问。
    刘嬷嬷笑道:“小姐您忘了,自从您将那本书给了她之后,那丫头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说是闭关。”
    经过刘嬷嬷这么一提醒,叶朝歌方才想起这茬来。
    自从决定留下万毒经后,她便给了红尘,此物留在她身边发挥不了该有的价值,而红尘不同。
    可谁知道,自那日给了她开始,那丫头便时不时的见不到人。
    问她在哪儿,不出意外的,定然是在房间里。
    在房间里干什么?
    钻研毒经。
    用过午膳,又整理了一会单子,实在撑不住,随去内室歇晌。
    下午醒来后,刘嬷嬷便告诉她,碧丝到京了。
    “现在在哪儿?”
    “柯福明将她安置在了客栈里。”
    叶朝歌点点头,“柯福明最近可还老实?”
    “自红尘给他喂了药丸子,连续找了数位大夫证实是绝脉后,便老实了,前日金家还曾给他来过信,问上京的情况,他都是问过少爷后,才回的信。”
    说起这金家,倒也是有意思。
    金傲和金董儿至今还在将军府,可金家除了停了生意,收敛了不少之后,再无动作,只是间隔两日,便会给柯福明来信,询问他上京的情形。
    “兄长那边怎么说?”
    “少爷让小姐安心整理陪嫁单子,接下来的计划,他会安排。”
    叶朝歌颔首,也好,她现在的确倒不出手来,还有一个月出嫁,很多事需要她经手。
    既然之前便定下了详细计划,她也给开了路,接下来,便看兄长的吧。
    一下午,叶朝歌在整理陪嫁单子中度过。
    晚膳去了致宁苑。
    今日的小宝格外的乖巧,靠在房家娘子身上,便是叶辞柏逗他,也不曾像往常那般嬉闹,安静的出人意料。
    “这小子今儿个是怎么了?别是生病了吧?”
    叶辞柏有些担心,便对叶朝歌说让红尘来给瞧瞧。
    叶朝歌也有此意,正准备让人去一甯苑找红尘的时候,陈嬷嬷近前来道:“小少爷不是生病了,下午竹清她们带小少爷去湖心亭玩,遇到了老爷……”
    闻言,叶辞柏和叶朝歌面色便沉了下来。
    遇到叶庭之,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一番不愉快。
    果不其然。
    叶庭之见到小宝后,便是一番冷嘲热讽,先讽刺祁氏,然后便是叶朝歌叶辞柏兄妹俩,称他们将一个杂、种养在身边,浪费银子,白费粮食。
    小宝年纪小,虽然不知道杂、种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哥哥姐姐的名字,听得出叶庭之在骂他的哥哥姐姐,且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小小的他不高兴了,站出来指着叶庭之,“坏人,不准骂哥哥姐姐。”
    叶庭之本来便被叶朝歌他们压着喘不过气来,此时被一个死孩子指着骂坏人,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当即便要打小宝。
    叶庭之虽是男人,但有随行的房家娘子和竹清她们护着,小宝倒也不曾挨打,但他还是被吓到了,回来后人便蔫了。
    小宝自被叶朝歌带回来后,便一直娇养在将军府,因着小嘴儿甜懂事乖巧,不论是祁继仁还是下人,皆对他极好,何曾如叶庭之这般对他凶过,且还要打他。
    “叶庭之!!!”
    叶辞柏拳头紧握,骨节捏得咯吱咯吱响,要去找他算账,被叶朝歌给拦住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