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我娶!”
    叶辞柏沉声道:“我娶娇容!”
    祁继仁攥在一起的拳头松开,将手背到身后,手心的汗悄悄地蹭到衣裳上。
    望着破釜沉舟的外孙,目露欣慰。
    歌儿啊,你这个哥哥虽然不争气,老是给你惹麻烦,但是,他也是护你的。
    压下眸底的欣慰,祁继仁道:“那墨家那姑娘呢?”
    叶辞柏满嘴苦涩,“我,我会亲自过去,过去与她说清楚……”顿了顿,哑声接着道:“我与她的亲事,左右不曾外传,即便解除,于她的声誉也不会有影响。”
    这一刻,叶辞柏无比庆幸,甚至有些感谢娇容。
    若非她求陛下赐婚,若非为了防着她,与墨家结亲一事,也不至于严防死瞒。
    如此,即便解除两家的亲事,外人也不会知晓,而墨慈,亦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日后,该说亲说亲。
    想到墨慈日后要嫁给其他的男子,叶辞柏便有些难受,心口闷闷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般。
    “柏儿,你可想清楚了,你要娶的是北燕的娇容!”祁继仁提醒道。
    叶辞柏深吸口气,“我知道,我要娶的是一个不要脸的疯女人!”
    说到最后,他的眸中寒光乍现。
    之前松开的拳头再度收紧,娇容不是要嫁他吗,好,如她所愿,他娶,只要她不后悔就成!
    “为什么牺牲自己?其实……”
    “没有其实!”不待祁继仁把话说完,叶辞柏厉声打断道:“外祖,没有其实!如果,注定要在我和妹妹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便让我来吧!”
    妹妹自回来后,他便不曾为她做过什么,他这个当兄长,委实不称职。
    她与卫韫的事,好容易修成正果,而卫韫,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们会很幸福,就让这幸福一直持续下去吧。
    也算是他这个不称职的兄长,称职一把。
    “想好了?不后悔?”
    “我已经想好了,更不会后悔!”
    祁继仁绷着脸,仔细观察外孙面上的表情,见他并没有勉强后,笑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果然没让我这个外祖失望,不过可惜,有我这个外祖在,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子逞英雄。”
    叶辞柏呆了呆。
    过了一会,一道怒吼自书房中传出:“外祖,您太过分了!!!”
    ……
    “孙小姐,不好了,听说将军和孙少爷在书房打起来了。”
    闻言,叶朝歌尚未来得及咽下去的茶顿时喷了出来,顾不得其他,急声问来报信的丫鬟:“外祖和兄长……打起来了?因为什么?”
    丫鬟也不清楚,她也是书房那边来人报信请孙小姐过去,她才知道的,具体因为什么,不知道。
    当即,叶朝歌便带人去了书房。
    赶过去的时候,大战已然结束,田伯站在二人中间,书房中一片狼藉。
    “死小子,你竟敢打老子,还有没尊卑了?”
    “你没听说过吗,上梁不正下梁歪!”叶辞柏用舌尖顶了顶裂开的唇角,这老爷子下手真重,幸好他反应快,否则这张脸非被打破相不可!
    老爷子也真是的,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可他倒好,专挑他的脸打!
    嘶——真疼!
    祁继仁被叶辞柏指桑骂槐的话气到了,“你还敢说,你要但凡让老子放心,我能这样试探你?”
    “这么说,还怪我喽?”
    “不怪你怪谁?”
    两人面对着面叫嚣,田伯在中间左右为难,更苦了他的一双耳朵,,被两人一左一右这么吼着,简直就是磨难。
    叶朝歌站在门口,默默扶额。
    这祖孙俩加在一起,也有七八十岁吧,怎么感觉,更像是七八岁呢!
    田伯最先发现了叶朝歌,眼睛蹭地一亮,大喊:“孙小姐来了。”
    书房。
    叶朝歌和红尘为一老一少上药,田伯则带着下人收拾狼藉。
    祁继仁还好些,没怎么受伤,倒是叶辞柏,一张俊脸险些被打残了。
    “嘶嘶……妹妹轻点,疼疼……”
    叶朝歌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哥哥,这几日你别出门了,更别去见墨慈了,我怕你这样过去,会吓到她。”
    一听这话,叶辞柏便不干了,他怕墨慈担心他,本来还想着今晚偷偷的溜去学士府,现在不成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愤愤地瞪向罪魁祸首:“都怪你!”
    祁继仁虎目一瞪,“又没大没小了是吧,我看刚才揍你揍轻了!”
    “好了外祖,兄长,别再吵了。”叶朝歌无奈道:“什么事值当你们大打出手啊?”
    祖孙俩不约而同用力一哼,异口同声喊道:“你问他!”
    叶朝歌:“……”
    为防止争吵再起,叶朝歌从书房带走了叶辞柏,回去后,方知二人大打出手的原因。
    “你说外祖是不是很过分?你不知道,当时都吓死我了,我那颗心啊,都绝望了。”叶辞柏愤愤抱怨。
    叶朝歌唇角压不住笑意,“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选择,不是吗?”
    即便害怕,即便绝望,却还是选择牺牲自己。
    叶辞柏微顿,面上有些红,不自然地撇开头,呐呐道:“谁叫我是你哥哥。”
    ……
    叶辞柏受伤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娇容的耳朵里。
    当天傍晚,她派人送来了伤药。
    祁继仁做主,代他收下了。
    待送药的人走后,老脸一沉,“老田,清查府中所有人!”
    叶辞柏受伤一事,只有府中人知道,娇容却送来伤药,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田伯严肃应下,当即便去办了。
    晚膳后,有了结果,是后厨负责采买的一个小管事。
    田伯将人带来时,祁继仁忍不住怒火,上去便是一脚,“竟然是你!我祁家待你不薄,你竟勾结北燕人,你好大的狗胆!”
    小管事姓杨,名杨生,是将军府的老人。
    这也是祁继仁如此生气的原因。
    今日但凡换另外一个人,他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将军息怒,是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知道错了,将军饶命啊。”
    祁继仁踢的这一脚不轻,杨生趴在地上缓了一会才缓过劲来,跪趴在地上,一下接一下的磕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