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宁缺的话音落下,只见台上那面具男子将手上的兵器丢给随从,然后探手扶上面具。
    下一刻,狰狞的面具除下,一张花容娇颜映入眼帘。
    哪里是瘦小男子,分明就是如花美娇娥。
    “让诸位见笑了,孤这个三皇妹,自小便被父皇宠惯坏了,在北燕时便是无法无天,不过,娇容这丫头极有分寸,日后还望大越瞧在她年幼的份上,多多包涵包容。”
    宁缺说话间,娇容过来了。
    此时,她已然换下了一身男装,一袭绯红,作女儿装扮,更为美丽逼人。
    “娇容见过大越太子,见过皇兄。”
    “公主不必多礼,免礼吧。”卫韫眉目不动,淡淡叫起。
    娇容直起身,直至看向叶辞柏,“叶小将军,好久不见。”
    后者敷衍的抬了抬手,“公主。”
    然后便再无它言。
    被冷待,娇容浑不在意地耸耸肩,到宁缺那边坐下。
    “辞柏哥哥,你认识她。”乐瑶好奇问。
    “见过。”叶辞柏淡淡道。
    乐瑶点点头,“也对,你们是一道回京的。”
    说完便丢开了,专心看向台下已然宣布继续的比武。
    没过多久,那娇容再度开口:“叶小将军,上次一战,你我尚未分出胜负,不知可否给面儿,你我下去切磋一二?”
    “兄长!”
    在叶辞柏开口之前,叶朝歌便先一步拉住他,对她摇头。
    从最初娇容与兄长搭话,她便察觉到不对劲。
    此时,她邀约兄长下去比武,心头隐隐有些猜测。
    今日可是娇容招亲择婿武试的最后一场,兄长若此时下去……
    此邀约明显不对。
    “哦?你便是叶小将军的妹妹?叶小姐幸会。”
    叶朝歌的阻拦,立时入了娇容的眼。
    叶朝歌起身屈了屈膝,“公主安好。”
    “你们兄妹长得不太像。”
    娇容的目光在叶辞柏和叶朝歌兄妹俩的脸上转了一圈,得出如此结论。
    “回公主,臣女肖母,兄长肖父。”
    “原来如此。”
    娇容转而重拾之前的邀约,“怎么样叶小将军,可否应战?”
    叶辞柏看向祁继仁,后者几不可见的摇头,随之道:“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此次出门,在下尚未佩剑,底下青年才俊众多,公主若想切磋,必会乐于奉陪,在下便不凑这个热闹了。”
    “你们大越的青年才俊不少,但都太弱了,本公主不屑与他们动手,唯有你叶小将军,是本公主瞧上的对手。”
    娇容这话一出,叶朝歌的一颗心登时紧了起来。
    瞧上的……
    这时,只听娇容又道:“不过,你既不愿,本公主也不会强人所难,今日只好作罢,待来日,希望叶小将军可莫要再推辞了。”
    说罢,对叶辞柏笑了笑,坐回原处。
    叶朝歌闭了闭眼。
    娇容不再纠缠,本应松一口气,可她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卫韫眼睛的余光一直不曾错过她的一丝一毫,见状,眸子微冷,缓缓开口:“娇容公主的确被北燕皇帝宠惯坏了的。”
    宁缺仿佛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朗笑道:“从前父皇常说,众多儿女中,唯有娇容性子最像他,我北燕泱泱大国有二宝,其一乃是苍云大刀,其二,便是娇容。”
    卫韫掀了掀眼皮,凉凉道:“看来,北燕也非泱泱大国。”
    如此国宝,岂是泱泱大国?
    言语暗涌间,今日武试落下了帷幕。
    卫韫带着北燕的人先走一步。
    祁继仁方才带着一双外孙和乐瑶离开崇明台。
    上了马车,乐瑶再也忍不住:“朝歌,辞柏哥哥,方才那北燕公主是什么意思?她想做什么?”
    方才她便想问了,只不过碍于时机不对,便一直忍着。
    此时无旁人,自是再也忍不住。
    叶朝歌看眼脸色并不好看的叶辞柏,抿了抿唇。
    送乐瑶回了亲王府,兄妹俩回了将军府。
    之前在路上,田伯派人寻来,陛下宣召,祁继仁进宫去了。
    回了将军府,兄妹俩先去了祁氏那边,请过安之后,方才出来。
    “哥哥,你与娇容公主之间,真的如你之前对我说的那般简单?”
    若是如此,方才那娇容公主在说出‘上次一战’时,不会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尽管她掩饰的极好,可她还是看到了。
    经过方才,娇容的心思,呼之欲出。
    叶辞柏苦笑一声,“你呀,实在厉害,为兄在你面前,简直无所遁形。”
    随即将当时的经过,如实道出。
    果然。
    之前兄长有所隐瞒。
    他与娇容,的确是在战场上初遇。
    只是当时,娇容作男子装扮,一身盔甲,面上且带着方才在崇明台上所戴的面具,如此严实,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叶辞柏本来就有些糙,更不会去多想,便将她当敌军将领对待。
    二人的功夫不相上下,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得谁。
    你追我打,不知不觉便脱离了大部队。
    叶辞柏速战速决,下了狠招,当即便将娇容打下了马,她的头盔以及面具,被他的剑锋劈开。
    满头青丝,芙蓉面庞,立时映入眼帘。
    叶辞柏震惊,而娇容为他所伤晕了过去。
    叶辞柏这个人,有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永远下不去狠心。
    他见对方是女子,且受伤颇重,当时所处之地又是荒无人烟,一时心软,便放了她,并未将她带回军营,且为她包扎了伤口。
    再后来,时隔一个月,他们二人再次对上。
    那日,叶辞柏带军突围,负伤无力,是娇容,下令放过了他。
    名曰,他曾放过她一次,她放他一次,扯平。
    之后,他们在战场上又遇到过几次。
    最后一次,便是娇容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出现。
    听完这些,叶朝歌已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你对她……”
    “她就是个野女人!”
    叶辞柏表态。
    叶朝歌并未因此而松口气,“之前为何不说?”
    “我……”
    叶辞柏回答不上来,良久,才道:“终究是女子,她日后会嫁在我们大越,此事若是传出去,必会影响到她。”
    叶朝歌听着气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