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问到了吗?”
    不知祁继仁何时回府,叶朝歌等得不安,便派了红尘出去打听消息。
    见她回来,第一时间起身迎上去询问。
    “打听到了,少爷回京的半道带军回了祁山,故而未曾随大将军回京。”汇报完打听到的结果,红尘嬉笑道:“奴婢特地问过,少爷很好,一根头发丝也不曾少,小姐便放心吧。”
    闻言,叶朝歌登时松了一口气。
    傍晚,祁继仁风尘回府,证实了此事。
    祁氏眼眶红红道:“父亲,你手下那么多的人,为何偏让柏儿带军回祁山?柏儿这孩子也真是,不知家中挂念他吗?”
    祁继仁看眼叶朝歌。
    叶辞柏带军回祁山,是他主动请缨,为的什么,他这个当外祖的,心中岂能没点谱?
    这一眼,叶朝歌看在眼里,眸子闪了闪,隐隐有了答案。
    “好了,过几日他便回来了,你们也不必挂心,宫中设宴,我收拾一番便要回去,晚膳你们母女俩用,不必管我。”
    说罢,转向叶朝歌:“有话我们明日再说。”
    叶朝歌颔首,表示明白。
    祁继仁回房梳洗一番,便又匆匆赶回了皇宫。
    ……
    大越得胜,大军凯旋,宫中设下了庆功宴,犒劳有功之臣。
    宣正帝坐于上首,往下依次是卫韫及其他皇子。
    大殿之中,杯盏交错,歌舞赏悦,好不热闹。
    “大将军,你是我大越功臣,此番与北燕战役多亏有你,朕方才安枕无忧稳坐于这上京,来,朕敬你一杯。”
    今日的宣正帝很是开怀,数次举杯。
    酒过三巡,众将士微醺。
    宣正帝便宣布散席,离去前,将卫韫与祁继仁一并叫去了书房。
    三人先是就战事话了一番,随之说起与北燕公主的和亲人选。
    宣正帝问祁继仁:“大将军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
    “大将军但说无妨,在我朝中,恐怕也只有你这个与北燕交战过的镇国大将军最了解他们,有何想法直说,不必顾虑。”
    祁继仁闻言,上前两步,“如此,老臣遵旨。”
    随即将自己所了解到,道出:“陛下,太子殿下,北燕与我大越不同,他们民风开放,此次送来我大越和亲的,又是他们的三公主娇容,在边关之时,老臣便曾数次听人说过,此公主性情霸道酷似男儿,恐怕,我们定下的人选,她未必会同意。”
    “大将军的意思,北燕会提出让娇容公主自行择婿?”
    “怕是会如此。”
    宣正帝皱了皱眉,沉吟稍许,转向卫韫:“韫儿,你怎么看?”
    “父皇,不若明日早朝后,待接见北燕使团再做计较?”
    闻言,宣正帝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三人又话语稍许,直到宫门即将落钥,宣正帝方才便让他们二人退下。
    出了书房,卫韫仰头看向月盘高悬的夜空,忍不住的想着在同一片月空下,却每每让他束手无策的小丫头。
    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丫头,怕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克他的,几日不见,他便想得紧。
    那小没良心的,也不知想没想他。
    “今日老臣观殿下一直愁眉紧蹙,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祁继仁看向望月叹息的卫韫。
    卫韫幽幽的看过来,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大将军有个好外孙女啊。”
    且还是个小没良心的!
    祁继仁一怔,继而大笑起来,“多谢殿下夸赞,老臣也觉得,老臣有个好外孙女。”
    卫韫:“……”
    他家小丫头常道他厚颜,脸皮厚,此时看来,比他厚颜脸皮厚的,是眼前这镇国大将军才对。
    二人在宫门口分开,祁继仁骑马回了将军府。
    “将军回来了,喝了不少的酒吧,属下命厨房备好了醒酒汤,将军是想先沐浴还是先喝醒酒汤?”
    “半年不见,老田,你倒是越发地啰嗦了。”
    田伯笑,“那将军是想喝醒酒汤还是沐浴?”
    “……沐浴吧。”
    从澡间出来,田伯正好端了醒酒汤过来。
    祁继仁海口灌下,囫囵的抹了下嘴,“老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歌儿那丫头可是和太子闹了别扭?”
    田伯微怔:“将军为何这么问?”
    “我瞧着太子今日情绪不太对,我猜着,怕是与歌儿那丫头脱不了关系。”
    尤其是那句他有个好孙女意味不明的话。
    “应该不会,据属下所知,殿下和孙小姐的关系素来极好,不曾听说过闹出矛盾。”
    要说他们二人闹矛盾,田伯不信。
    小宝出天花,太子的所举所动所言所行,他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那般彼此至死不渝的情意,怎会闹别扭?
    田伯说不能,祁继仁也不过多纠结:“罢了,左右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是好也罢,闹也罢,让他们年轻人自行折腾去吧。”
    反正,不论是卫韫,还是叶朝歌,皆是心中有主意的人,他便不跟着操这份子心了。
    “对了老田,我不在的这半年,那丫头可还好?府中一切可好?”
    “这……”
    田伯犹豫道:“将军刚回来,想来是累了,不若您先歇着,有事过后再说?”
    一听这话,祁继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田伯依旧犹豫。
    “说!我命令你说!”
    军令如山,田伯便将这半年来所发生的种种,一一道出。
    夜渐渐地深了,屋子里朦朦胧胧的,外头隐隐传来更夫打更敲梆子的声音,更显夜的静谧。
    摇曳的灯火下,祁继仁脸色忽明忽暗,耳畔是田伯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安静了下来。
    祁继仁沉沉地叹了口气:“那丫头……罢了。”
    沧桑的嗓音,沉重万分,有无奈,有叹息,也有心疼。
    但更多的,还是欣慰和庆幸。
    ……
    第二日,秋风凉爽,日头正好。
    退了早朝,宣正帝便接见了北燕使团。
    果不其然。
    如昨日祁继仁所言的那般,北燕对此次和亲,提出了一个要求,那便是由他们公主自己选婿。
    “自己择婿?”宣正帝佯作意外道。
    “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