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托大了,不救了,他不救拾鱼藤了。他看着怪猫,怪猫的背上有一大片毛皮被烧焦,皮肉发出白烟和焦糊气味。
    怪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得危寒承瞬间就焦急起来,他其实对自己的生命并不是很在意,抢救拾鱼藤不过是一时的冲动。
    但是他完全不能接受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怪猫变成这样,甚至让他惧怕起了死亡。
    天空突然阴暗下来,危寒承往天空看去,巨大的星舰正缓缓通过大气层。
    接踵而来的变故,让危寒承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他的小工作车还在朝营地方向行驶。而那巨大星舰中开出五辆星车,其中一辆抬起了拾鱼藤也追赶而来。
    一众人都开到了二十公里外的营地附近才停下,因为星空车的性能比危寒承的工作车性能优良,甚至比他还先一步到达。
    危寒承有些害怕。
    这就是那个荒野无人,没有人很害怕,有人更害怕的场景。
    星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全套星空衣的年轻男子,这种穿着,根本看不到他的样貌:“嗨,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接回我们的朋友。”
    危寒承看了一眼星空车抬着的拾鱼藤。
    “不,不,不是拾鱼藤。”那个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误会:“这拾鱼藤是我看到你们在抢救。”他们在降落前,早就派了扫描仪下来,只是当时一片混乱,危寒承根本没有注意到。
    “我们的朋友是,”年轻人指着危寒承怀里的怪猫说:“是你怀里抱着的那位。我们在附近旅行,他的星空车出了点事故,坠落在这个星球了,我们是来接他的。”
    危寒承抱紧了怀中的怪猫,怪猫是不太对,而且小行星以前没有收录过这种生物。
    他看了一眼怪猫,怪猫的绿眼睛,安静地望着他。
    “它……”危寒承大脑一片空白,怪猫的伤口已经红肿起来,还在渗血。
    “你们能救它吗?”危寒承的治疗仪无法识别怪猫,所以即使用治疗仪治疗,也只是杯水车薪。
    “可以,我们能治疗他。”年轻人说着,另外两辆星车上就跳下来一男一女,都穿着全套的星空服,只能从身型上猜测。
    他们从各自的车里取出一些零件,几分钟内组成了一套似乎是治疗用的设备。危寒承把怪猫放到了治疗仪上,他伸出手,怪猫舔了舔他。
    危寒承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大概是刚才情绪太紧绷了。
    “对不起……”他喃喃道:“谢谢你。”
    怪猫又舔了舔他,粗糙的带有毛刺的舌头,轻轻擦过他的手背,很温柔,也很温暖。
    危寒承不知所措,他站开了一些,一男一女立刻驾驶星空车把治疗仪合力抬起来。星舰已经开到了他们的头顶,两辆星车最终都开进了星舰的接驳口中。
    “我把这辆星空车留给你搬运拾鱼藤。”年轻人说着把星空车的操作中枢点了几下,又用危寒承的腕脑接驳。
    “操作和工作车差不多,点这个使用小操作盘,可以用立场悬浮装载货物,这个是能量罩,你不用了点这个就可以收起来。”年轻人大概讲了一下和工作车的差别。
    “我们先去给他治疗了,再见啊。”年轻人说着也跳上了其他两辆星空车中的一辆,两辆车也向星舰驶去,随后星舰也离开了cldx029。
    危寒承发怔地看着星舰离去,眼泪还停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大约是因为怪猫地受伤,又或者是怪猫的离去,甚至,可能是他意识到自己又孤零零地待在这颗星球上了。
    他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脸,指缝里不断有泪水滚落。
    一只藤蔓缓缓地向他伸过来,碰触到他的手臂。
    危寒承放开手,这才注意到小黑驴正在飞车上瑟瑟发抖,拾鱼藤的藤蔓有气无力地一下一下碰触他。
    对,还有拾鱼藤,他爬起来,走近拾鱼藤。
    拾鱼藤受伤的很厉害,根须和藤蔓很多都断掉了,整棵树到处都是擦伤渗出的树汁。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
    危寒承呆滞地抚摸了一下拾鱼藤,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方法才好。
    直播摄像头居然没事!它不知道刚才都在哪里,这时转向拾鱼藤,从头到尾的捕捉拍摄。
    危寒承赶紧擦擦眼泪,这才想到还在直播。他懊恼地打开直播光屏,对着直播镜头说:“星球掮客徐霞客向直播间观众求助,该怎么挽救这只拾鱼藤。”
    弹幕上的信息几乎看不过来,危寒承认真起来,回到房间里拿出小香,一边让小香帮忙搜索词条,一边自己也翻了一下过往之前的弹幕记录。
    虽然他手持着菜刀有些可笑,不过这会儿倒是没有人提出这件事。
    令人意外地是,没有人看到星舰!
    在怪猫瞬间变大救下危寒承之后不久,直播信号就受到了干扰,大部分观众都非常焦急,甚至担心起一人一猫的生命安全。
    之后危寒承哭泣时,非常多的弹幕都在安慰他。
    危寒承抿了抿嘴,又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他有点哽咽:“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想了想,他把怪猫的事情还是说了出来:“信号中断时,是有一艘星舰来救了我们,他们是怪猫的朋友,已经把它接走治疗了。”
    小香终于从庞大的信息中,检索到了有用的信息,它迅速在光屏中截取那些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