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我亲自带着官兵镇守四海镇。”
    “将军你镇守四海镇,这不是断我们的财路吗?不知将军此行为何,小的我又怎能保全这身家当?”
    “听说四海教有本长生的秘籍,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要将军不动我的地盘,那我便帮你去四海教偷长生诀,双手供给你。”
    一众还在懵愣中,屏障打乱,再融成一团黑气。
    孔晟孤零零的站在邢台上,看着下方无数双疑惑的目光转向自己,终于慌乱了,想从一侧下台逃离。
    “孔将军,你这是去哪儿?”自一旁响起孔武有力的一声,紧接着一袭白衣将刑场团团围住,一身蓝袍的印琰从熙熙人群中走向邢台,挡在孔晟前方。
    “印教主。”孔晟不得不停下脚步,不觉问道,“你怎么来了?”
    看见印琰下山,孔晟这才真正担忧起来。
    四海教若是插手,孔晟多年来在镇上的威信就变得摇摇欲坠了。
    “这不是有一处好戏吗,等看完了再走吧。”印琰双手背立在后,不疾不徐的等着台上的黑气再次凝聚。
    立身于台上,挡住了印琰的退路。
    外周是重重四海弟子,印琰插翅难逃。
    看见印琰,一众百姓有了定大局的安稳,皆放下手中的武器,与印琰一道静心等着屏障再现。
    孔晟观测台上台下形势,知道无路可退,便忍着性子站在台上,随时寻找时机。
    印琰目光向旁侧瞥去,看到最高处的慕青,不觉心生愧疚。
    慕青微微扯动嘴角,对他一笑,眼眸转瞬暗淡下来,去人群中寻找丁禧。
    印琰偏转回头,多了几分俨然。
    黑气再次凝结成屏障,只是淡了几分。
    一众凝神观望屏幕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是慕青与丁禧。
    台下恰好回合的两人,来不及说上一句,拧眉望去。
    正是两人下山的前夕,丁澈存活于世的最后一日。
    “块头,等下了山我们直奔孔晟的大营,把他与乱匪勾结的罪行一一昭示。”
    “好,等揭露了狗官,我们就找出好地方过安稳的生活。”
    “慕爹,禧爹,我想去山林那头瞧瞧。”
    “随你,我们天南海北四处去看看,等玩够了再回来。”
    “外头这么乱,不准乱跑!”
    “好……”
    一众还在惊诧,屏障直接转了画面,人头攒动,正是这座刑场中。
    一众百姓义愤填膺,对着脚底匍匐的身影拳打脚踢,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匍匐之人正是慕青,面容已被踢烂,血肉模糊,双手还死命的护着怀中丁澈,怒目圆瞪向台上的孔晟。
    孔晟一脸得意,俯视着台下的一切。
    人群忽而一手握利剑的人,向慕青背后刺去。
    穿透了慕青单薄的身子,慕青痛苦一松力,怀中的丁澈被那人夺了去。
    丁澈纯良的双眸恐惧的望着地上已奄奄一息的慕青。
    不等反应,一根粗重的绳索勒上脖颈,五岁孩童转瞬咽了气。
    “那人是……他!”屏障还在滚动。
    静默的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句。
    一众向后望去,愤怒的壮汉拎着刚才摔死丁澈的那个随士,举到了一众面前,面容与屏障上勒死孩童的人无异。
    愤怒!愤怒!终于愤怒了!
    千万人群涌向那随士,声讨不绝。
    嘈杂的声息中,一声惨痛的嘶吼自台上,一众身子俱颤,愧疚着望向台上的屏障。
    这声嘶吼多么熟悉,正是那时压倒慕青的最后一声吼。
    屏障中,慕青昏厥过去,未曾动手的丁禧双目猩红,开了杀戒。
    百条人命丧于刑场,都是造孽啊。
    孔晟瞧准时机,在丁禧分身乏力之时给了他致命一击。
    屏障混乱,黑气再次消散。
    在场的一众皆沉默不语,脾性消磨,唯有愧疚。
    慕青面若冰霜,只为屏障中丁澈流下一滴泪水。
    丁禧紧抱慕青,给了他支撑。
    赖御眼眸婉转,从依偎的两人山上别开目光,深受感触,不禁向后头的丛林望去,若有所思。
    台上,孔晟更加紧握手中的剑,目光流窜,寻找时机。
    印琰就在身后,两道紧锁的目光未离开过孔晟,且愈加沉重。
    黑气消散过半,零零散散的拼凑着屏障。
    再成形时,出现了一道苍老的身影。
    印启玄正凝神挥毫,写着一封赠予慕青丁禧的信。
    身后悄声来了一人。
    “孩子送去火岩洞了?唉……慕青丁澈这两个苦命的……你是谁!”
    “长生诀是真是假?”
    “你是锦素溪的人,还是孔晟的人?”
    “老狐狸你真狡猾,还怂恿你的弟子下山揭发我,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里,今儿你也难逃一死,送你去见他们!”
    印启玄起身躲闪,却不曾想中了深毒,死于毒下。
    对头那人解下面罩,孔晟的面孔露出。
    屏障再次消散。
    此刻,全场唏嘘。
    印启玄是谁?四海教的创教掌门,四海镇的老祖,全镇子民视他为祖师爷。
    孔晟一个外来将领,鸠占鹊巢,杀了他们的创教老祖,蒙蔽百姓,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