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珩颇为无语:“这些头面首饰咱们这些大户人家都会收藏一些的……也不怪夫人之前存那么多。”虽然花户部的钱是不对,但大方向是没错的。“她要是单为自己,可能……嗯可能啊,也不见得会买这么多,她有几个头啊?”
    沈釉:“……”
    “况且,这些拿去给何誓做嫁妆也不合适。”林景珩道:“他既然说了只是想要一份体面的嫁妆不至于丢脸,你就弄些布匹、家具的就好了,这些又占地方又不算太贵重,他府里情况复杂,那些堂兄弟姐妹见了顶多酸几句,也没什么大问题。若你给他弄些金玉首饰,如今这个情况怕不止是他的堂兄弟姐妹,外祖父见了恐怕都要生他的气。”如今整个忠勇公府都没钱,你有钱却不补贴家里而给自己当嫁妆带走,忠勇公怎么会高兴?
    沈釉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宅斗水平太低,想事情不够全面。按照林景珩的说法,自己这险些是好心办了坏事啊!
    要只需要些布匹家具倒也便捷,库房里还剩了许多何一心当年买的布料呢,至于家具……
    林景珩给他出主意:“原本关夫人的那阁楼不就是堆放旧家具的地方?为了空那阁楼出来特意把那些家具搬了出来,你可以挑选一番再找人重新漆一遍便可了,反正是装样子,等他进了府里自然是和景琝住在一起,大头的家具都是现成的,若有什么需要再现添置就是了。”
    沈釉边听边点头,就差奋笔疾书记笔记了。
    林景珩却话锋一转,捏起匣子里一个挂了块小猪金锁的金项圈,这个项圈还是活儿扣的,可以推动机关自己决定大小,林景珩把它推成了小小的一只:“这些首饰头面并非只有女子因喜欢才会准备,实际上也是家产的一种。连我的私库里,其实也有不少头面首饰,是我母亲嫁妆里留下的。因你向来不喜欢戴这些,便没有拿出来,但其实那些都是留给你的。夫人暂这些也是,除了她自己花用,更多的恐怕是要留给未来景琝的媳妇和孩子。若是不积存一些,等哪日景琝成亲了,难道给儿媳妇的见面礼还要现去买吗?”
    更何况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好不好?现在并非工业社会,一套精致的头面首饰,掐丝、烧蓝、雕花,制成要费多少心思手艺和时间,比较有名的大师出一套首饰那京中的贵妇可都是趋之若鹜需要抢的!你不提前预备下,等娶了媳妇现抢也未必抢得到啊,所以才需要积累。
    他把那只小猪金项圈放进沈釉的手心:“你也一样啊。你不喜欢,万一将来咱们生的是女儿呢?这些就都给她戴,把她装扮成小仙女。要是生的都是儿子也不怕,他们迟早是要娶媳妇的,到时候你便可以把这个传给儿媳妇,像个这——等咱们孩子出生了,正好可以戴着。”
    过了年便是猪年了,沈釉肚子里的这个正好属猪,戴个小猪金项圈再合适不过了。
    沈釉愣愣的握着那只小猪金项圈,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肚子里这个也就罢了,他其实没想过,将来自己的孩子长大到可以娶媳妇的那一天。
    是了,在古代这个社会,哪有什么单身贵族一说,是人便要顺应社会成亲。这本也没什么,主要是……那时候自己还在吗?
    他会在这里,一直留到孩子长大结婚生子,用得上这些头面首饰吗?
    沈釉怔怔的盯着手里那只小猪项圈,一时内心既复杂又慌乱。林景珩却没有察觉他的复杂心情,摆弄了半天盒子里剩下的十一生肖,末了又把沈釉手心里那只给拿走了:“这些都不好。不是我说,夫人的审美……啧啧。”他面上露出一些不赞同的神色,微微摇了摇头。“我库房里好像有一套镶了玛瑙的,才更配得上我的崽!”
    沈釉由他牵着进了林景珩的私库。之前沈釉知道林景珩有这么个私库,里面放的是安平郡主的嫁妆。因为也不能卖(……)且对林景珩和昭诚侯都有特殊意义,他只在刚成亲的时候由林景珩带着逛了一圈。林景珩意在事事对他坦诚,沈釉便从善如流跟着他逛了,实际上却没怎么看里头的东西。
    如今被林景珩有目的性的带进去,也是有对比才有伤害,安平郡主的审美真的比何一心高上不少啊……和安平郡主这些高贵低调奢华的嫁妆相比,何一心的简直是暴发户的审美……
    “找到了!”林景珩跟着账册对了一会儿,终于摸出一个雕花的匣子。打开匣子却和何一心那头一整套放在一起不同,沈釉注意到旁边放了许多个相同的匣子,每一个项圈都是单独存放的。
    打开一看,果然也是一只小猪项圈,却比何一心的那些做工精致不少,上面果然够镶嵌了玛瑙。
    “要不是看到她的那些,我险些忘了母亲的嫁妆里也有了。”林景珩查验过后便将盒子盖上拿在手里,又随手翻看了其他几个盒子,有点惋惜道:“啊,还有十一个生肖白放着呢怪可惜的……”
    沈釉:“……???”
    你当我是什么!母猪么!
    林景珩被他惊恐的小表情逗笑了,一把将他抱住和他额头抵着额头:“这么说也不是不对,你要生的是小猪崽,那你自然是……我就是猪爸爸。”
    沈釉本来想揍他,听到最后一句又不好意思揍了,只好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同意跟他和肚子里这个一起做一家快乐的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