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小姑娘站在床旁,焦急万分,“娘娘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双儿进入王府后就被小姑娘带到了梅苑,路上她们聊了几句小姑娘就敏锐发现眼前的小姐好像失忆了,于是赶忙请来大夫为林双儿检查。
    “奇怪,摸这脉象,娘娘身体应该并无大碍才对……”张大夫喃喃自语,随后捋了两把胡子,起身走到茶几旁,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也许是娘娘前段时间受到了惊吓所以出现了记忆的短暂缺失,老夫这就给娘娘您开一个安神的方子。”
    小姑娘咬了下嘴唇,担忧地看着倚靠在床头的林双儿,问:“那大夫,这药要喝多久小姐才能好起来呢?”
    “不好说,这属于心病,俗话说得好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们多陪陪娘娘,也许就能好起来了。”张大夫将方子检查两遍后递给她,并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还说过段时日再来检查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闷闷走到林双儿身边:“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你们就这么认定我是你们的娘娘?”林双儿反问。
    “那当然了,奴婢从小跟着您一块儿长大,认错谁也不会认错小姐您的!”小姑娘笃定,而后转念想了想,又觉得现状不错,便安慰道,“小姐忘了以前的事也好,这样小姐也能轻松自在一些。”
    之后小姑娘重新给林双儿介绍三王府的大概情况,并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叫阿玖,之前在门口的男人林双儿猜的没错就是三王爷叶景恒,而他怀中的女人是一年前娶进门的小妾,苏荧。
    “小姐莫担心,论地位小姐您才是正妻,是三王府的王妃,论背景您还是将军府嫡女,苏氏不过是仗着自己漂亮勾引上王爷的狐狸精。”阿玖得意地仰起了头。
    之后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梅园:“娘娘,林府有人来看您了,正在正厅等您。”
    林府?不就是三王妃的娘家吗?
    “是谁呀?”林双儿跟在小丫鬟身后去正厅,随口问。
    “娘娘您去了您就知道啦。”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个高仿的三王妃。
    林双儿暗自腹诽。
    穿过长廊后又东拐西拐,可算是到了正厅,林双儿还未进门,就看见一位妇人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她跟前,将她左看看右看看,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双儿,双儿,真的是我的双儿……”妇人口中喃喃,最后一把将她拥入怀,“这段日子你去哪了,娘还以为你出事了。”说着说着,就开始拿手绢拭泪。
    原来是三王妃的母亲林大夫人。
    林双儿见状立马将她搀扶到椅子旁坐下,并出声安慰:“娘,双儿知道错了,双儿以后再也不会乱跑了。”
    阿玖适时开口,严肃道:“夫人放心,阿玖这次一定好好保护小姐!”
    林大夫人欣慰点头,而后伸出手在林双儿鼻子上轻点几下:“你呀你,净让娘亲担心。”而后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叶景恒,目光一凛,“三王爷,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人称在江边看到双儿遗落的鞋,加上一个月都未找到她。”叶景恒面不改色,“双儿既然已经嫁进三王府,本王身为她的夫君,自然要为她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闻言,林大夫人一掌拍在案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三王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在我这可是行不通的。”她轻拍林双儿的手,“既然双儿嫁给您,还请您好好照顾她,这样的情况若是再出现一次,来三王府的可就不是我了。将军府之女堂堂三王妃,一而再再而三出差池,相信王爷您也不好给皇上一个交代!”递给林双儿一个安慰的眼神后,宽大锦袖一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三王府。
    林双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默默鼓掌,有个这么关心自己的娘家在古代那可真真是难得啊!
    不过叶景恒竟然仅凭江边的一双绣花鞋就断定三王妃死了,看来他是真不喜欢三王妃啊,之所以这么快就给三王妃下葬是想让妾室苏荧早日成为新的三王妃吧?
    没准三王妃就是被这个渣男给气的离家出走的,而她又好巧不巧顶着一个“失忆的三王妃”的身份误打误撞进了三王府,破坏了叶景恒的计划,简直就是撞在了枪口上。
    林双儿叹了口气,那看来待在王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待林大夫人离开后,林双儿觉得这儿也没她什么事了,冲阿玖招招手就要带她回房。
    “站住。”叶景恒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走到林双儿身后,“林双儿本王很想知道,你这一个月跑哪去散心了?”
    林双儿露出笑脸:“游山玩水不小心忘了时间。”
    “咚!”
    她刚说完,叶景恒就朝她的腿后用力一踢,她毫无准备地双膝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跪,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立马遍及全身。
    她知道叶景恒宠爱小妾,不喜正妻,于是强忍住心中怒火,学着小说里看来的剧本端起腔调问:“王爷,这是何意?”
    “呵,一个月不见你变得倒是挺快,孤男寡女,又穿着如此浪荡,不知羞耻!”叶景恒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咬牙切齿问,“是不是早在本王不知道的时候,你和他就给本王戴上了绿帽子?”
    下巴仿佛要被捏碎了,林双儿伸手抓住叶景恒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企图让他松一些力道,却不料他的力气太大,自己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只能艰难解释:“只是不小心遇见而已,我出了点意外是他救了我。”
    一旁的阿玖赶紧跪在地上:“王爷,方才张大夫说小姐是出了意外失了忆,您现在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请王爷等小姐病好了再做定夺!”
    叶景恒听到这话,打量了林双儿一会儿,半信半疑:“此话当真?”
    阿玖连忙从袖中取出药方递上去:“回王爷,千真万确,这是张大夫临走前给奴婢的药方。”
    看到药方,叶景恒这才半信半疑松开手:“忘了也好,不过今日之事你身为三王府的王妃,丢尽了三王府的脸,就罚你在这跪满六个时辰,然后滚回你的梅苑去,不得出府!”说完,就大步离开正厅,对站在门外候命的近卫凌萧吩咐,“给本王好好盯着。”
    凌萧苦着脸应下:“是。”
    而林双儿跪在正厅中央目瞪口呆地看向叶景恒离开的方向。
    “你让我跪我就跪?”林双儿哼哼两声就要站起来,屋外的凌萧像预料到这个情况般,赶紧进屋伸出一只手拦在林双儿面前:“娘娘,您别让我为难了。”
    “兄弟,你也别为难我啊,反正你们王爷已经走了。”
    六个时辰,什么概念,十二个小时,就是整整半天啊!
    凌萧右手虚握拳,抵在嘴边干咳两下,小声对一旁的家丁说:“还不快拿来!”
    家丁闻言捂嘴偷笑,林双儿正纳闷拿什么出来,又在笑什么时,一个家丁已经匆匆跑来正厅,然后偷偷拿出藏在衣服下的蒲团,递给凌萧。
    “娘娘,您就将就一下吧,老规矩属下晚些再偷偷给您送您喜欢的酸菜鱼!”凌萧边说,边接过蒲团拍去了上面的灰后才放在地上,娴熟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惯犯。
    林双儿乐了,想不到这里的下人都这么向着三王妃,竟然还敢在叶景恒的眼皮子底下帮她偷懒。
    不过……
    她挺直胸膛,咳了两声,对着凌萧伸出一根手指,得寸进尺:“再加一份红烧肉。”
    “没问题!”
    得到保证,林双儿也没再为难他们,借着长裙的优势,直接盘腿坐在蒲团上,只要不近看也看不出她究竟是跪还是坐。
    凌萧看王妃安静坐在那,长吁一口气,心情大好地看向四周正在撤府内所有丧葬用品的家丁,不由扬声道:“娘娘回来了,所有东西都快抬走,晦气!”
    见林双儿无聊,凌萧和阿玖还主动与她聊天,从他们的话里林双儿知道,三王妃一直都待家丁很好,而且也是个爱玩爱闹的主儿,在叶景恒纳妾之前她也常被罚跪,所以蒲团早在几年前就经常用到了。
    只是那时候罚跪时间和现在根本没法比,现在他的心已经完全在苏荧身上,不过庆幸的是蒲团一事叶景恒可以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计较。
    晚些时候,家丁们真的送来了热乎又开胃的酸菜鱼和美味的红烧肉,林双儿有了饭吃就更把罚跪的愤怒抛之脑后了。
    于是林双儿来三王府的第一天,就是在蒲团上睡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