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溪见由夏想睡,也不想再问顾振,打扰她睡觉。
    反正明天还有时间,明天再问清楚。
    夜晚将歇,黎明前的黑暗尤为深邃。
    叫嚣了一整晚,喉咙差点喊破喊哑的顾振总算偃旗息鼓,没了力气和精力,渐渐失去防备,靠在桌角打起了盹。
    丽莎和贝塔本来还准备一晚上别睡,生怕睡着了,也被莫名其妙的人做些什么,但终究抵不过睡意。
    坐在椅子上,头靠在一起,沉沉的睡去。
    唯一没睡的,只有傅临溪。
    他必须得保持清醒,防备四周可能出现的危机。
    顾振是可疑的,不能相信,但他说的人也许存在,正在暗处观察。
    房间灯大亮着。
    他就坐在床头,谨慎的扫视房间每一处。
    天亮了,将黑夜扫荡的无影无踪。
    傅临溪绷紧的神经也逐渐松懈,但还不行。
    不能这么快就睡过去。
    谁说白天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由夏一直担忧他,猜到了他大概不会睡觉,那就自己先休息好,醒来了,再让他休息。
    她身上的伤耗尽了她体力,根本支撑不住。
    沉沉睡着,再醒来。
    一睁眼,转头果然看到上方,他脸色紧绷的直视前方。
    由夏心里一暖,伸出手拉拉他衣角。
    “傅临溪,我没事,你睡吧。”
    傅临溪即将到临界点,垂眸见她醒来,精神还不错,“行,我睡了...你...你小心...”
    眼睛一闭,倒了下来。他实在支撑不住。
    重重地压在她身上不动弹,由夏听到他逐渐变重的呼吸声,心疼又感动。
    把他移开了一点,一只手给他盖上被子。
    由夏下了地,叫醒了丽莎和贝塔。
    两个人被她叫醒时,还吓得差点惊叫,花容失色。
    在这个地方连睡个觉都不安稳。
    由夏轻声道:“你们能不能去厨房找点吃的?我这手也不方便。”
    丽莎和贝塔看了眼她苍白的脸,再看看她手臂上的伤。
    点头。
    “好,没问题。”
    丽莎转头见天大亮,心安定了不少。
    她们刚出门,顾振听到开门关门声也醒了,他一醒,便朝由夏粗声粗气地大喊:“喂!还不快放开我!绑了我一夜还不够?真是铁石心肠啊,我都那么诚心诚意的,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了,你们还......”
    由夏冷冷看他,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脸上。
    不顾他凶狠暴怒狰狞的面目,沉声道:“你给我小声点!别忘了你还插了我一刀,凭这个,我就能告你故意伤人!”
    顾振怕她就有鬼,嗤笑道:“一个小丫头也敢大放厥词。你们还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出去,还不知道!”
    由夏冷笑了笑:“你以为,我就是单纯的被你刺伤,只是个柔弱无力的女流之辈?你昨天说的话,的确合乎情理。”
    顾振笑脸一收,沉沉的看她。
    由夏眯了眯眼:“昨晚,大家都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搅得心神不宁,脑子一团乱。自然对你的话,无法面面俱到的考虑。”
    顾振觉得自己麻痹的双手双脚冰凉凉的。
    由夏道:“漏洞百出的解释。首先,你说你被人偷袭。请问一下,你的伤在哪?傅临溪搜你身的时候,根本没找到伤。”
    顾振眼睛瞪大。
    由夏又道:“其次,偷袭你的人,他们用假的刀扎进你胸口,并且还用了假血的目的是什么?不要说你不知道,我问的是,为什么你自己一点也不疑惑这点?为什么没有惊讶自己身上有红色血迹?”
    顾振低下头,看了眼胸口,眼皮直跳,居然忘了这茬。
    由夏懒洋洋地坐到椅子上:“还有,你作为尸体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请问那是你晕厥的习惯,还是......你假装死人,为了观察四周而特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