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忌,开市、动土、安葬。
    宜,走亲访友。
    今天,是家家户户走亲戚的时间,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陈默一家人最难熬的时候。
    看着邻居们带着孩子回娘家,走舅家,从小到大,陈默都只能暗暗羡慕。
    陈兢业想靠自己的实力做出一番事业给别人看,所以这么多年陈兢业除了跟南苏陈家通电话,几乎没回去过。
    而李素芳的娘家,几乎势同水火,所以陈默一家,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有亲戚可走。
    前世,陈默小的时候非常羡慕别人,嚷嚷着要去姥姥家,去舅舅家。可每次李素芳都会露出悲伤的神色,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很久。
    陈默懂事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走亲戚的事情。
    陈兢业克己奉公,在任期间清正廉明,说白了就是有些死板,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交到什么朋友。
    而李素芳一心在汉阳市发展,在凤山县更是什么人都认识。
    因此,也不会有人来陈家拜年。
    所以一到过年,陈家人似乎被整个世界孤立了。
    这种情况,不知为何竟传到陈兢业的单位,一度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每次县里召开会议,那些被陈兢业得罪的人,就拿这个话题嘲笑陈兢业,说陈兢业是孤家寡人,连个朋友都没有。让陈兢业颜面尽失,偏偏还无法反驳。
    前世,陈默还暗暗埋怨过陈兢业懦弱无能,可重生之后,他才明白陈兢业内心有多么坚强,自己这位老爸,其实活的比谁都累。
    早晨,陈默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今年多了陈松子燕倾城和桑桑三人,这个年过的比往年热闹很多。
    陈兢业和李素芳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陈默也为之开心。
    刚吃完饭,有人给陈兢业打电话。
    陈兢业接完电话后,脸色有些古怪。
    李素芳问:“谁打的?”
    “梅县镸,说是今天上午九点半要在县招待所举办一次庆功会,让凤山县下属乡镇副禛长以上级别人员,携带家属一起前往参加。”
    李素芳也满脸惊讶:“你们县镸吃错药了吗?大年初二举行什么庆功会?”
    “说是为了庆祝金科集团入住凤山县,才临时举办的宴会。”陈兢业一脸无奈道。
    “不去行吗?”李素芳问道。
    陈兢业尴尬道:“这不太好,毕竟县镸诚意相邀。”
    “好吧,反正咱们在家也是闲着,去就去吧!”李素芳道。
    “恩,咱们收拾收拾,马上出发。”毕竟是县镸大人亲自邀请,陈兢业很郑重。
    陈兢业换了一套黑色西服,李素芳一身红色礼服,显得高贵大方。
    陈默本来不想换衣服,可硬是被陈兢业逼着换了一身西装,这打扮让温晴和燕倾城还有桑桑三女眼前一亮。
    “小默,没想到你打扮一下,还蛮帅气的!”温晴调笑道。
    陈默一脸无奈,他从来不注重自己的外表,因为一旦踏入元婴境后,修仙者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容貌,所以修仙者只论实力,不看颜值。
    陈松子陪着温晴三人留在家里,陈默跟着父母一起前往县招待所。
    县招待所很破旧,房间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庆功宴直接在招待所外面的院子里举行。
    好在今天是个大晴天,场地已经布置好了,几十张铺着红布的大圆桌,红布地毯,红灯笼高挂,一派喜庆。
    梅县镸正指挥着几名手下,打理一些细节上的不足。
    陈兢业一家人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二十多人,都是凤山县本地的官方人员。
    一眼看到梅县镸,陈兢业走过去拱手问好:“梅县镸,新年好!!”
    “兢业老弟啊,快请入座!”梅县镸招呼一声,继续指挥干活,热情满满,显然心情不错。
    陈兢业带着李素芳和陈默,在角落里坐下,这点陈家这对父子倒是很相似,一般聚会啊什么的场合,都是专门找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坐。
    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到来。有些认识的或者同在一个办公室的,开始相互拜年,现场气氛越来越热闹。
    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一个戴眼镜,面皮白净的中年男人,偶然看到角落里的陈兢业,眼中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神色。
    “哟,兢业,你坐那么远干嘛?快过来,李禛长咱们坐一起!”
    陈兢业眉头一皱,这是他的同事王副禛长,主抓文化这一块。平时王副禛长总喜欢捉弄他,两人关系很不好,陈兢业并不想坐过去。
    旁边,李禛长微笑道:“兢业,过来坐!”
    李禛长,自己的顶头上司,这面子不能不给。
    陈兢业只好带着李素芳和陈默坐了过去。
    “李禛长,新年好!”陈兢业拱手道。
    李素芳也对着李禛长拱手问好,陈默装作看向别处,没搭理这位李禛长。
    王副禛长眼尖,看出了陈默的小动作,尖笑道:“哟,兢业老弟,这位是令公子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陈默淡淡看了他一眼,有些厌烦,这种人到哪里都少不了。
    李素芳用肘轻轻碰了下陈默,陈默假装没感觉到,还是不搭理王副禛长。
    陈兢业无奈提醒:“小默,你王伯伯夸你呢,还不快谢谢你王伯伯?”
    陈默早就看穿了王副禛长的心思,根本懒得搭理,淡淡道:“谢他?他不配!”
    陈兢业怒视陈默:“小默,怎么说话的?快道歉!”
    虽然陈兢业也讨厌这位阴险狡诈的王副禛长,可怎么说他也是长辈,陈默说这种话实在有些无礼!
    而且李禛长和其他同事都在看着,以后肯定会说他教子无方。
    李素芳赶忙给陈默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出来,让各位见笑了。”
    李素芳这话,意有所指。其实,她也早就看出王副禛长不怀好意,但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桌子上的李禛长和齐副禛长看了眼李素芳,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抹赞赏。此女,巾帼不让须眉。
    王副禛长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灿烂了:“没事,小孩子嘛,任性一点可以理解,不过要是他连咱们李禛长也不放在眼里,那可就是目无尊长了!”
    李禛长眉毛一挑,脸上微笑不变,可眼中却闪过一抹厌恶。
    这话看似在拍马屁,实际上王副禛长在把他当枪使。
    陈兢业和李素芳脸色一变,这话可就有些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