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薄旭安的声音透过电波钻进耳里,透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景年垂了垂眸,淡声问,“什么事?”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
    薄旭安再开口,语气有些迟疑,“我大哥有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吗?”
    景年受不了谁婆婆妈妈的,特别是她心情不太好的时候。
    薄旭安犹犹豫豫的又是关于薄谦沉的话题,她就更不耐烦了。
    听出她的不耐,薄旭安一咬牙,直接说,“我大哥并非我大伯和大伯母的亲生儿子,年年你知道吗?”
    景年觉得好笑。
    就冷笑了一声。
    “谁告诉你的?”
    “我二伯,奶奶和大伯母都这样说。”薄旭安的心情很复杂,他没想到自己从小崇拜到大的堂哥,竟然不是薄家血脉。
    如果只是薄新钧这样说,他可能不会相信,但柳菁芸都这样说,他没有理由不信。
    “所以呢?”
    景年舔了舔唇,清眸里落进一丝冷意。
    薄新钧告诉薄旭安这些事了,看来,是上次的挑拨不成功,所以再赌一次。
    可能是听出景年语气里的不以为然。
    薄旭安有些失落,声音都低了一分,“年年,你怎么一点不惊讶,你是不是早知道的?”
    薄旭安的冲击挺大的。
    他以为景年听见这个消息,也会很震惊。
    “我为什么要惊讶,薄谦沉如果不是薄新佑和柳菁芸的儿子,那又是谁?他们有告诉你?”
    景年的气场一向强过温和的薄旭安。
    被她反问,薄旭安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僵硬地回答,“奶奶她们也不知道大哥的真正身份,年年,大哥如果不是薄家的后代,他就不能继续在薄氏集团……”
    “薄旭安,你说这些,你爸妈知道吗?”
    景年扔下筷子,白皙的手指按着额头。
    薄旭安又被她问住了,“我还没告诉他们,年年,如果我大哥是来历不明的……你还会那么喜欢他吗?”
    kao!
    景年想爆粗口。
    薄旭安的脑子被驴踢了是怎么的。
    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他是什么身份跟我喜欢他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薄家那些人是怎么对薄谦沉的,薄旭安,我说句难听的,如果当年是你残废出国治疗,你觉得你父母的那老妖婆能一眼都不去看你?”
    “年年,我听说你每年都去看大哥,如果真是我残废,你会每年去看我吗?”
    “……”
    景年觉得怒气直往心口窜。
    薄旭安这个猪脑袋,已经没法交流了。
    她无情地说,“我不会每年去看你,但肯定也不会一次不去看你,但是你看看,你大伯母,你奶奶,你二伯这些人,是怎么对待薄谦沉的。现在他们告诉你他不是你亲堂哥,是准备让你怎么对付他来着,嗯?”
    “年年,我大哥来了,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薄旭安听见走廊上薄谦沉和他母亲温静的说话声,便挂了电话。
    “吃饭的时候不要生气。”
    桌前,上官易把景年的情绪看在眼里,拿起碗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面前。
    ……
    温静把薄谦沉带到薄旭安的房间门口,敲开门之后,便让他们兄弟俩聊,她下楼去了。
    薄旭安笑着请薄谦沉进屋,又让他到沙发前坐,“大哥,你吃饭了吗?”
    “什么事?”
    薄谦沉坐下后,淡淡地看着薄旭安,不答反问。
    薄旭安抿抿唇,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并没有立即给薄谦沉,而是略微生硬地求证,“大哥,你是不是要娶年年了?”
    薄谦沉的视线扫过他手中的盒子,平静地“嗯”了一声。
    “你爱她吗?”
    薄旭安紧接着问。
    捏着盒子的力度重了一分。
    薄谦沉挑眉,“当然。”
    薄旭安苦笑,“大哥,你这是第一次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
    “以前不确定。”薄谦沉答得很简洁。
    薄旭安心头却一堵,“那你现在确定你爱年年吗?还是因为年爷爷去世,年氏集团没了主心骨?”
    “旭安,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薄谦沉好看的眉头一皱,面上神色淡了下来。
    他站起身,淡漠了语气,“你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如果只是问这个,那我可以告诉你的都说了。”
    “大哥。”
    见薄谦沉转身要走,又叫住他。
    薄谦沉眉目疏淡地看着薄旭安打开盒子,“这是我准备送给年年的,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年年,比她喜欢你的时间都长。”
    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薄旭安难过又失落地声音,“从她帮我打哭薄旭升的那一刻,就住进我心里,我对自己说,这辈子非她不可……后来她喜欢上了你,跟你告白,哭着跑出水榭苑的时候,我跟了她一路……”
    “再后来,你出国,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再笑,不再玩乐,而是拼了命的让年铮教她学各种东西。虽然外人眼里她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可我知道,她不是。”
    “一年多前,她为了你砸破了薄旭升的脑袋,后来她被逼着嫁给薄旭升,我想帮她被她拒绝,我知道,她是不想连累我,她不愿意任何人为她操心……但嫁给薄旭升的前几天,她消失了一次,她是去找你了对吧。”
    “这一年多,我一直陪着她。可我竟然才知道她去年流产过,大哥,年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对吗?你让她怀上了孩子,却对她不管不顾,又让她流产……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恼你,恨你吗?”
    薄旭安喘着粗气,恼怒地瞪着薄谦沉。
    他说了这么多,薄谦沉都无动于衷。他没从薄谦沉脸上看见半分感动,亦没有看见半点自责和内疚。
    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又想起了薄新钧对他说的话,“旭安,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