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恬在年前两天又去了一次镇上,买了春联和吃的,还请了刘大夫一起来给魏青岩把脉。
    “刘大夫,我相公如何?”韩恬见他把完脉,急忙问道。
    刘大夫眉头紧皱,一脸担忧,“魏兄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刘大夫,你别吓着我娘子,我的身体我知道.....”
    韩恬猛地看着魏青岩。
    魏青岩讨好的笑笑,想去拉她的手,被韩恬躲开。
    韩恬不理他,对刘大夫温和道,“刘大夫,请您照实说。”
    刘大夫摇摇头,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道,“魏兄弟的伤没有好转的迹象,脉象也紊乱,心火太盛,气息弱而杂沉,药要重新开,回头你随我回去换药吧。”
    魏青岩攥着拳头,心头懊恼,心虚的看着韩恬,都不介意旁边有人了,轻声唤道,“恬宝。”
    韩恬瞪了他一眼,对着刘大夫道谢,请他留下吃饭稍作休息,吃完饭等魏青岩睡下就跟他去镇上拿药。
    魏青岩一直试图跟韩恬解释,但是直到韩恬重新去镇上拿药回来都不搭理他。
    直到她煎完药要喂他喝时,才说了两个字,“张嘴。”
    魏青岩颇为担心的看着她的脸色,乖乖张嘴喝药,可她只盯着药和他的嘴,药要是滴下来就用布巾把药渍擦去。
    一碗药结束,韩恬站起来就要走。
    魏青岩急忙拉住她,“恬宝,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也别不理我。”
    韩恬眼泪啪嗒就掉下来,急忙扭过脸倔强的不看他。
    “恬宝?对不起,都是我错了,别哭,别哭,我只是太着急了,我想快点儿好起来,不许任何人欺负你,我娶你回来想给你幸福的,不是让那些人乱嚼舌根,说我是凶命,说我们是不吉之人。”
    韩恬抱住他,眼泪不争气,“傻子,那些人算什么东西,说的三两句话怎么会影响到我,又怎么会欺负到我,我只盼着你在我身边好好地,伤慢慢的养,我不委屈,一点儿都不委屈。”
    魏青岩心头温暖,对她更加的怜惜,他是攒了多少的运气才能让他娶了这么体贴的媳妇儿。
    “都是我不好,是我想岔了,娘子,别哭了。”魏青岩轻拍他的背。
    “岩郎,欲速则不达,你的伤要慢慢养,若是你落下病根才是我们夫妻最大的不幸,别人越是想看我们笑话,我们越是要把日子过好。”
    “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不在乎。”
    魏青岩更紧的抱住她的腰,“好,以后我什么都听娘子的,我就是娘子手里的风筝,让飞哪儿就飞哪儿,好不好?”
    韩恬嘟着嘴哼了声,“真的这么乖才好。”
    “真的。”魏青岩说的郑重其事,举起手就要发誓。
    韩恬把他的手按下来,捧着他的脸吻在他的唇上,两人的唇冰凉,只是紧紧的贴着,良久她才贴着魏青岩的额头,无限眷恋道,“岩郎,你知道刘大夫说你的伤没有好转的迹象时我多心痛吗?你知道你受伤的时候我多害怕吗?答应我,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只要你能好好的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魏青岩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上她的唇,一颗心因为她的话激烈的碰撞,他能感受到他被无限珍爱的感觉,心口热的厉害,急需做些什么来让她也知道她在他心中比他更重要。
    韩恬唔了一声,嘴唇被亲麻了,手紧紧的撑着被子,角度的问题脖子也好酸。
    她在抒情,男人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的情话他多受用。
    “嫂子?”
    小院的门被悄悄敲响。
    韩恬却被魏青岩抱的更紧。
    “嫂子,我进来了。”
    “这孩子怎么不锁门呢。”
    是邹氏的声音。
    魏青岩松开韩恬给她擦着口水,无辜且热切的看着她,好像很不满亲娘子的时候被外人打断。
    韩恬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温情都没了,慌忙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只是摸着嘴巴,好像是肿了,真的希望不会被看出来。
    她拉开睡卧的门迎出去,“娘,梨花姐,你们怎么来了?”
    天已经黑了,烛光微弱,韩恬又逆着光,他们也没看出异常。
    “小院的门怎么没锁,梨花叫门也不应,我们也没敢在外面站着等你,怕被人看到就进来了。”邹氏道。
    魏青岩夫妻现在等于被村里人孤立了,谁跟他们来往,进村就会被孤立,所以韩恬就让想来看魏青岩的人也不要来了,心意领了,但若是因为他们被村里人嫌弃,他们也过意不去。
    所以邹氏也只能跟着白梨花偷偷地来看她。
    “嫂子,婶子和我来是帮忙的,你买了那么多白菜和豆腐,还没时间做吧,我们来帮忙,顺便我在家蒸了点儿馒头,给你带过来。”白梨花手里捧着一个布包,里面包着十几个馒头。
    这馒头也要一文钱一个的,白梨花拒绝道,“我跟二哥都买了,家里什么都不缺,你手里的银子也不多,拿回去给喜娃吃就行,你的好意,我心领啦。”
    “我们可不兴客套的,以后的日子不像之前都要交到公里,给孩子吃好点儿还是行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韩恬拧不过她,只好收下了。
    邹氏在旁边心里发苦,孩子落到这步田地,当娘的却只能看着她受苦,抬起手偷偷地把眼泪擦了。
    韩恬却注意到她的动作,心里叹了一口气,怕她更难受,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等一会儿她看到备的年货就知道她的日子过得不苦,心里或许就妥帖了。
    “娘,梨花姐,你们来的正好,我一个人做酸菜还真的有的忙呢。”
    毕竟是偷偷收集的菜,白梨花把东西送上来,白菜要晾一下蒸发些水分,豆腐倒是都切成块放在事先做好的木框里了,一层一层洗干净用布隔开,就放在睡卧的火盆旁边,等个几天涨黄毛才开始制作下一个程序。
    腌酸菜,她是准备今晚就开始的,没想到白梨花和邹氏会来帮忙。
    邹氏和白梨花先了解了腌菜的步骤,就开始忙起来。
    其实腌菜的步骤很简单,白梨花烧水,邹氏复杂把晾好的白菜去掉根部和烂菜叶。
    韩恬就用事先准备的长细竹子做成长筷子把白菜下到滚烫的开水里,只要烫到稍稍发绿就行,捞出来凉一下。
    凉好的白菜就放到她买的大缸里。
    邹氏一边干活,一边问道,“恬恬,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她的女儿会做什么,当妈的最清楚,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魔术,她说是捡到了一本书,是魏青岩把书里的内容读给她听,为了给二郎治病,所以才会想用那魔术赚钱。
    那现在的腌菜呢?还有她房里准备做的臭豆腐呢?闻所未闻啊,她的女儿是会做菜,可家里穷成那样,吃个白菜都可能是水煮的,实在是不需要什么技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