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男子带头继续鼓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中间系着一条绣带,腰上还挎着一把弯刀。
    这造型应该是个武将,想这的统治阶级无非就是都尉府,难道他也是都尉府的人?
    &大少爷,您这光叫好也不给打赏,悠悠年纪小不懂,我这当妈妈的心里可着急呀!”
    三娘袅娜的从后面走上前,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这个叫大少爷的人听三娘的话,心情大好。大掌一挥,喊了一句赏之后,立刻有随从从后面端上盘子。
    上面可都是大个的金锭,整整有十个。
    &慢着!”大少爷抿了口茶水,阴晴不定的看向我。
    三娘的笑一时僵在脸上,不知道这大少爷要闹什么脾气。大少爷翘着二郎腿,抿着嘴笑着也不说话,谁晓得他这死了三百年的鬼心里想的是啥。
    笑面虎,我心中骂着,依旧板着脸!这里我最美,爱谁谁!
    &我厉来不知省俭,百年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标志的小娘子!今日愿执千金,博小娘...一笑...哈哈...”
    我看着盘子里的金锭,再看看半躺在椅子上的富家少爷,想不到我也有让千金博一笑的时候!
    可我怎么会笑得出来,这千金也不给我!还让我给鬼笑?
    信不信我从阳间能给你烧来万金,让你跪在我脚下叫爹爹!不对,还是叫我女侠吧!都怪大林子,总是教我脏话。
    三娘和一根毛殷切的看着我,他们真的是俗人!
    既然这位是大少爷,那就不是真正的老都尉。我要是为了千金一笑,这让老都尉的脸往哪放?
    要是笑,也得笑给老都尉看不是。就凭这点儿,他俩肯定玩不过我。
    我袖子一挥,冲着眼前的大少爷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姐姐不稀罕你的金锭,谁知道是不是纸糊的?
    &拿下去吧!我只笑给有缘人!”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有缘人这个概念可就模糊了,我说谁有缘谁就有缘,有缘才千里来相会呢!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穿过阴阳来找这个老都尉。
    大少爷还真是个脾气好的,原以为当着众人的面撅他,他肯定会勃然大怒。
    三娘那边在算计好时间,等着老都尉上场来一个英雄救美,这事儿就成了。
    哪料到,大少爷反而送上了这一盘金锭子,说是就冲我这股子矫情劲,就得赏!
    哎,我错了!这人心没法揣摩,他就是一掷千金的少爷,和掷给谁无关。
    &行!悠悠,本少爷看好你!不笑是吧,那总得给我们表演几个节目吧,老子金子都贡出去了,扔水里还得听个响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底下的群众跟着一起起哄,一时间场面无法控制。
    我尴尬的站在台上,三娘坑我,明明说站着不动就行!这可好,不但开口说话了,她还给我使眼色让我表演节目。
    这老都尉也是,知道有小嫩肉还不来捧场,到底馋不馋肉嘛!
    三娘爬到台上来,敲响琴师那边的锣。瞬间我就想哭了,扮成供人玩乐的妓也就罢了,怎么还得听锣声当猴儿呢?
    &多谢众位对幽幽的抬爱,只是悠悠还小,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三娘在台上冲大家弯腰鞠躬致歉。她这一低头,胸前的春色都露了出来,下面起哄的声音更大了起来。
    我忍住自己想挠头的冲动,大家闺女是不能在台上挠头的,难道真要我表演不成?
    &悠悠,你就给大家歌舞一曲吧!乐师,劳驾您随着她的调子给谱个曲...”
    说完,三娘莞尔一笑继而偷偷在我耳边说道,拖时间,老都尉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只要我等到老都尉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完,她就下台走了!我想喊就都喊住,能不能告诉我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呢?这可咋整!
    那边,乐师依然谈起了前奏,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来,让我看中的还是那面锣。有锣有鼓,不就是差条鞭子了。
    下方的客官一幅幅色欲熏心的模样,也不想想大家闺秀唱出来的曲子是他们能欣赏了的?
    我缓缓把手翘成观音指的模样,唱戏的我记着是这个动作。
    照葫芦画瓢,却不知我的九尾狐天性,在模仿面前都是惟妙惟肖的。
    最后看了大林子一眼,他一本正经的瞧着我!我心中想着,这曲儿,就当我唱给他听的吧!
    我如此&深情”的一瞥,他若再不明白继续给我捣乱,我可就要怪他了。
    &日落西山哎...黑了天...”嗓音开启,那是来自白山的清脆和嘹亮,接着我按着天罡三十六路的走法,轻盈的迈着步子,旋转、下腰、折身、回眸一笑,停顿了一会儿继续唱到,
    &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挝奔大树,家雀老挝奔房檐...”
    台下由刚开始的寂静,忽然由那位少爷带头发出稀稀两两的掌声。
    我唱的越来越快,脚上的步子也越来越快。一时间,广袖长舒互相缠绕,罗衣翩飞不知疲倦。
    此时的我,自己感觉像个陀螺,而在其他鬼看来,无疑是这永远昏黄灰暗的玉垒坪上投下的一抹阳光。
    一抹,不会让他们受伤、也无需躲避的阳光。
    旋转的那一刻,我忘却了台下的观众,也忘了大林子。这不是在请神,而是我放纵的一个展示。
    心中一片晴朗,没有玉垒坪、没有众鬼,没有人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剩下的只有我自己。
    还在南疆丛林中的小瀑布前,踩着满是露珠的草地放开身心的起舞、歌唱。
    待我用双臂把自己紧紧包住,半蹲在舞台上,半条腿向后延展时,这一段请仙词算是终了了。
    听着琴瑟的尾音,我将自己慢慢从神游中拽了回来。没敢松开手,也没听到下方有啥动静!
    不会是嫌我唱的不够好吧?完了...
    我只会这一首比较拿得出手的,若是再让我来一个,恐怕只有唱《救苦诰》了!
    接着就听到下方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噼里啪啦的金银往台上袭来,有个银裸子还砸到我头上,让我不得不从自己编织的翅膀里钻出来。
    成功了!
    太好了,只能说这群古人,在这儿活了三百年审美都退化了!我这水平的都能叫来好,简直是苍天有眼!
    我笑着在台上还礼的时候,大林子却藏在柱子后面背对着我不肯看我。
    我心中一阵疑窦,莫不是我在这妓院的舞台上跳大神,玷污了仙堂?想到这儿,头上冷汗四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