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素雅的厢房内,一个精巧的小狮子香炉,冉冉的升起阵阵青烟。青烟清新淡雅,闻着让人觉得舒服,又解乏。
    从屋里的摆设上看,到处都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靠窗的大梅瓶子里,插着几株一早摘的蜡梅。
    素净高洁的梅花开的艳丽又高冷,屋里时不时散发着阵阵淡香,混合着香炉里的清新,不仅不会让人觉得难闻,反而会觉得格外的雅致。
    独孤烈坐在屋里,脸是越来越冷,整个人除了担心还是担心。本来不太痛的胸口,莫名的开始发痛,痛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行,我必需也上离开,万不可连累师父和师妹!”他说完就起身,然后麻利的换上便于出行的衣裳,收拾好之后。
    他留恋的扫了一眼这间屋子,这里是师妹的侧室,也是离师妹最近的地方。能够住进这里,他已经很知足很开心了。
    这间屋子里还散发着师妹的味道,就好像师妹就在他身边似的。可是他知道,必需要离开,哪怕舍不得又如何呢?
    可是当他下定决心,绝决的走到门口,打开门的那一刻,却看到追月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让他心心念念,却只能默默呵护的脸。
    他微微有些吃惊,轻轻的唤道:“月儿!”
    追月其实早料到师兄必定与南国有关系,所以守在此处。她在打一个赌,赌是否是她自己想多了。还是师兄确实与南国皇室有关系呢?
    这一件一件一桩一桩的,加起来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可是当看到师兄穿好平日里出远门的一身黑衣时,她真的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肯定没有错。
    “师兄,你实话告诉我,之前害你受伤的,是否就是南国皇室中人,而且就与这南国太子有关?”
    追月不想绕弯子,也觉得没有必要遮掩下去了,既然是亲人自己就有必要知道实情,不然如何帮到师兄呢?
    独孤烈眼里闪过一丝痛楚,这是他最不想让师妹知道的,也是他心底的痛。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那所谓的身份,只想做一个简单的孤儿。
    可是老天爷偏偏不让他选,他又有得选吗?
    她从师兄痛苦挣扎的眼神里,心底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师兄,既然你把我和爹当亲人,你觉得亲人之间有必要隐瞒什么?如果我有事情不想告诉师兄你,你心里虽然不会怪我,可是你会担心,会着急!”
    她的眼神真执又真诚,透着浓浓的关切和担忧。
    可是独孤烈依旧什么也不想说,他怕,怕师妹会推开他,会跟他生分。他太渴望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了,所以他必需要保护好它,不想破坏它。
    “师妹,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能说!”他知道这样残忍,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他只能这么做。
    “为何,你难道以为你这样离开了,就不会连累追魂门,不会连累爹和我吗?”
    追月眼里露出失望之色,白嫩的小脸因为气恼,微微有些发红。她是真的生气,生的恼怒了。
    “师兄你怎么就不能把爹和我当成亲人,当成你可以依靠的亲人呢?难道信任我们这些困难,还是你从未把我们当成亲人呢?”
    面对追月的质问,独孤烈只能连连后退,最后无奈的又退到屋内。他心里很挣扎,很痛苦,更很无奈。
    一边是他渴望的亲情,一边是危险。如果以失去这份亲情为前提,可以换来师妹与师父的安全,他愿意。这么多年他一直得师父的照顾,本来他该感恩,可是现在却可能因为他给追魂门带来麻烦。
    “师妹,我并非是不把你和师父当成亲人,反而正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们,不想失去这一切!”
    他无力的坐着,眼神有痛楚,也有无奈,更多的是挣扎,现在每说一句话,都离事实越来越近。他知道师妹能坐在这里,已经说明她知道什么了。
    师妹在等自己的答案,他不能再骗下去了,如果真要离开这一切,他也没有好遗憾的了。只要能不连累到这些他在意的人!
    “师兄,你若是怕说出事实失去爹跟我,那你就更不必担心了。咱们是一家人,多少风浪都一起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是能让咱们分离的呢?这十几年了,师兄早成了追家的一员了!”
    他看着师妹那样美丽的小脸,记忆一下子就打开了,这十几年里,自己见证了师妹的长大,见证了师父失去师娘时的痛苦,见证了追魂门的成长壮大。
    “师妹,你说的没有错,我们却是都是一家人。这么多年我早把自己当成追家的一员了。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不想说出实情,我怕你们会怕我,会怀疑我,会以为我在骗你们……”
    追月上前一步,温柔的倒上茶水,递到独孤烈手中。同时也递出的了她的真心,她相信师兄可以感受到,也能明白。
    “师兄,我知道你的担心,可是师兄,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对于我和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们这十几年的相处里,我们已经把你当亲人,当家人,分不开了!”
    此时屋里很静,静的只能听到红泥炉子上面,水烧开的沸腾声。两人都陷入了死寂,心里都乱极了。
    “师妹,其实我与南国太子也好,南国皇室也罢,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我可以保证,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还是三年前,突然有一个老道人寻到我。
    并且同我说了我的身世,我刚开始不信,可是他拿出的东西,以及对我身上胎记的熟悉。让我开始不得不相信他,或许这就是血液中天生带来的东西,我信了!”
    追月闭气凝神,心也跟着提起来了,没想到结果果然是如此。
    “这么说师兄你是南国皇室中人,这也就能解释清楚,为何暗阁要派人刺杀你了。”
    她其实早该料到,也早该明白的。师兄的身份必定与南国有关系,可是却没想到会与南国皇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