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心想要去掉梁丞相心头的怒气,便道:“老爷,依妾身看来,不如你给楚儿派些差事,这样一来,心头有了记挂,他在没有精力到处游手好闲了。”
    “嗯”,梁丞相听着,点了点头,觉得林氏说的有些道理,又想起今日朝堂之上,群众商议的灾情一事,便道:“眼下刚好了,就有这么个好时机。”
    林氏听了,坐直了身子,一脸好奇的道:“老爷,是什么差事,你倒说来听听?”
    梁丞相便将前头说与林氏听了,林氏听罢,先前本有的喜色顿时不见了,只见她欲言又止。
    梁丞相自自是明白林氏的意思,宽慰道:“你大可放心,虽说会稽等郡民风彪悍,但有含山同行,就如同有了护身符,毕竟是世子之身,陛下自是要多多加派暗卫和护卫。”
    林氏听了,先是一惊,又是一喜,道:“老爷的意思是,山儿此次也同行。”
    梁丞相点头道:“燕世子入都大半年,是时候参与朝事了。陛下虽过问甚少,我确是要在心些。”
    林氏嘴角动了动,道:“老爷,当年侯府对咱们,可是多有恩情,今日他侯府门前冷落,陛下疏远,您能够多加搀扶些,燕侯自是心下感激的。”
    正说着,叶城进来报说:“丞相,秦将军求见。”林氏听说,赶忙站起来,道:“老爷既是有公务要忙,妾身这就先去了。”说完,有侍婢搀扶着,施施然往外头走了去。
    不多时,秦翊便进来了。
    “丞相,今日朝堂上之事,只怕以柳尚书为首的众人,还有不服的,若他几个还不服气,又二度入宫觐见,你说会不会……”秦翊有些担忧之色。
    梁丞相听了,哈哈大笑,道:“怎么,秦将军这话是不信我了?”秦翊听了,刚忙抱拳道:“哦,不不不,下官既然誓死跟随丞相,那必然是最信得过丞相的,只是这事吧……它毕竟是大事,陛下自是要三思而后行的。”
    梁丞相摇摇头,道:“你只管按照计划行事,至于陛下的决策,你就不要费心了。”说吧,倒是又想到另外一桩事情,便道:“对了,燕盛南之子燕含山,半年前入都,下查详情之事,我会和陛下商议,派他做主导前去。”
    秦将军听了,蹙蹙眉,有些不解的道:“丞相,这,让他去,这对燕侯一家来说,可是在皇上露脸的好时机,您这是……”
    梁丞相道:“我自有我的打算。”
    “是是是。”秦翊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应和道。
    林氏过来找到了梁念波,梁念波提起先前燕家送回奴婢之事,余怒未消,道:“母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着婶娘说话,你倒是看看吧,女儿这么有心的安排了上好的侍婢过去,如今倒好,都给倒了回来,您说这不分明是在打我的脸嘛。”
    林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宽慰道:“波儿,此话你可不能乱说,影心等人那的确是犯了错,人家才给撵了出来的,至于后面那些个,可是你哥哥这头要的人,还不是为了你想要的雀儿房。”
    梁念波将嘴巴一噘,见林氏说的不无道理,也只好不再多说了。
    又过了几日,侯府众女眷正在后花园赏荷,忽听到有人来报,说是朝中的张公公来了。老太太和苏氏交换了眼色,相互看看,正不知是福是祸,都怏怏的往正堂来。
    不多时,张公公由侍卫领着,打外头入了内院,先是打了招呼,叙了几句,尔后方表明来意,说是来降御旨的。
    众人听说,慌忙拜倒,以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会稽、临城、燕塞一带,有表上奏,言明大旱降世,庄稼或将歉收,特命燕含山为特派掌使,前往刺探详情,一月时日供考,后要写表上奏。即日成行,不得有误。钦此。”张公公念毕,将手中的一方帛书往燕含山头上递过。
    燕含山接过来,众人齐呼万岁。
    张公公传完了旨后,看着燕含山,两眼含笑道:“燕世子,为着这一趟差事,梁丞相可是在陛下面前磨破了嘴皮子的,这原本吧,柳尚书那头的意思,是要从治下抽调一名尚书郎前往的。”
    燕含山也笑笑,道:“多谢张公公提点,择日我必前往丞相府,向梁丞相以示谢意。”
    张公公点点头,对着身后跟来的宫中侍卫,道:“你几个,把物件都拿来。”
    身后的侍卫答应了,鱼贯上来,手里捧了些宫中时兴的布匹绸缎,张公公对着老太太和苏氏道:“老夫人,夫人,这是皇后记挂,知咱家前来,特让我带过来的,你们可都收了。”
    老太太听说,忙着人上前接了,摆在正厅供几上,又谢了一回,留张公公喝了茶,又给了些辛苦的银钱,张公公这才辞了回去。
    燕含山将那圣旨奉到供几上,正在往外走,老太太叫住他,吩咐道:“山儿,现今回都,咱们侯府就如一潭死水,是时候注入些活流了,你可要多上些心,唯有如此,方不负你世伯的一片美意。”
    燕含山听了,脸上掠过一丝难言的表情,随后笑答:“祖母奶奶放心,孙儿自知明白的。”
    苏氏在一旁看着,及至燕含山说完,才略有忧色的喊道:“山儿。”燕含山来到苏氏面前,苏氏道:“却不管怎么说,你的平安是最最紧要的,你这一走,又是小一个月,我看不如秦芩和林崇都跟了你去,他二人在你身旁,才能叫我略微放心。”
    老太太在旁听说,点头道:“嗯,这话极是,秦芩那孩子,虽说身子骨不大好,却最心思细腻的,只怕山儿有考虑欠妥的地方,他也能帮着考虑到;至于这林崇嘛,多年跟随山儿左右,自是不能离了的。”
    燕含山点点头,算是附议。
    及至日薄西山,梁沉楚兴冲冲过来,说是刚接了圣上旨意,让他随燕含山前往,辅助左右。老太太和夫人听了,这才又多放了些心。
    燕含蕊见燕含山不日就要外出,想到他的病体毒身,赶忙拉着林崇和秦芩,左叮咛右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