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到末了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奴婢,竟都是梁念波安排过来的。
    “陶小姐,燕某多谢!”燕含山走到有些失神的陶如菁跟前,抱拳道。
    陶如菁这才回过神来,心想,什么?作何谢我?
    “还真不知燕世子这‘谢’从何来,我本是外人,无意插手府中之事,搅扰了府上太平,应该我赔罪才是。”陶如菁边说,边施了一礼。
    秦芩摇摇头,把手中的高丽纸折扇一展,摇头道:“陶小姐,这可不是你理解的那么回事,我看,燕兄是该好好谢谢你才对。”看到陶如菁一脸的困惑,秦芩意味深长的道:“你要知道,你可是为他扔掉了一个烫手山芋。”
    说完,他又转向燕含山,道:“我说的对吧。”燕含山笑而不语。
    燕含蕊取了风筝,再又折回道园子里头,却不见了陶如菁,赶忙跟着四处找,却踪迹全无。正噘着嘴,有些沮丧和生气的自言自语:“这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一会子大夫来了,可上哪去寻得。”
    正想得出神,林崇“倏忽”从道旁跳了出来,看到燕含蕊,便一脸神秘的凑上来,亢奋的道:“小姐,小姐。”
    燕含蕊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唬了一跳,但见他表情夸张,知是有事,便问道:“又有什么新鲜事情,赚得你这等表情?”
    林崇兴冲冲的道:“小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边说,边凑得更近了些,故意向燕含蕊问到:“咱们府上有一干奴婢婆子,是当初老夫人、夫人和你入都那日,丞相府梁小姐指派过来的,您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啊,怎么了?”燕含蕊听到是这事,一时就扫了兴,要知道为了这事,侯府不得不面上要领梁念波的情,否则只怕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可这其中的不便和尴尬,只有侯府的人才知道,这些个侍婢婆子,仗着是从丞相府过来的,偏就自侍比其他从边境来的婢子高了一等,倨傲得实在有些不像样,使唤办事倒是熟门熟路了,可终究是那头来的人,有时侯府众人想要说有些话,还得屏退左右才放心。
    因此,燕含蕊冷着脸,推开林崇,道:“若是关于她们,我却不想听了,你快些让了我,我还要寻人呢。”
    林崇听说,撇了撇嘴,道:“小姐要寻的人,必定是陶家大小姐咯。”说完,他跟在后头,悠悠然抱着手,脸上还有几分得意,似乎认定了燕含蕊会转过来求自己。
    “啊,好啊,你竟然知道还不早说。”燕含蕊转过来,一拳头就打在林崇胸前。
    林崇吃了疼,干咳了几声,捂着胸口道:“小姐,你可真够狠。”说完,又蹿到燕含蕊前头,勾了勾手指头,意思是你跟着我来。
    走了一小段,林崇叹了口气,道:“不行,我还是得和你说说,要不然我憋得慌。”
    燕含蕊冷笑一声,道:“哼,早就知道你是最憋不住屁的,看在你带我找如菁姐姐的份上,你说吧,我听着呢。”燕含蕊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林崇“嘿嘿”干笑了两声,道:“这事我说出来,保准大快你心。对了,这是还得益于陶小姐呢。”
    “得益于她?此话怎讲?”燕含蕊来了兴致,边走便问道。林崇便将陶如菁先前所言所行说了,尔后道:“方才,就在方才,公子借着这一契机,将那些个奴婢都撵出去了。只怕剩下的,也不能久留的。”
    燕含蕊听完,脸上难掩惊喜之色,抚掌大笑道:“我这趟请如今姐姐过来,可真是赚足头了。”高兴了一阵,忽又萎靡下来,喃喃道:“这可不好,如此一来,只要这些恶婢有意告状,岂不是就要挑起梁小姐对她的不满。”
    两人正说着,就见燕含山,秦芩和陶如菁几人迎面走来。
    “如菁姐姐。”燕含蕊笑着蹦着来到陶如菁跟前,拉着她道:“你可真是我们侯府的贵人。”
    随后,几人又在园中逛了一回,有人来回,说是大夫来了,燕含蕊这才拉着陶如菁走了去。
    燕含山和秦芩听说陶如菁身体有恙,也不安心起来,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了去。
    不多时,大夫出来,燕含山赶忙凑上去问道:“是何症?”大夫摇摇头,道:“依我拙见,这却不是病症,分明是中了毒。这毒物性烈,侵蚀到小姐的血液之中,只怕要常常发作。”
    众人一听,皆是讶然不已。是什么人下毒,可有救?……众人甚是关心。
    大夫见众人焦心,赶忙又道:“诸位切莫心急,方才和小姐已然问明缘由,她这是不慎误饮,幸好她自知那是毒物,故而在饮了之后,及时催吐。”
    燕含蕊却等不及听他再细说,问道:“你只要捡重点的说了,这毒危害几何?”因着燕含山本就是病体毒身,全家人跟着饱受煎熬和焦心,现今又来了个陶如菁,也说是中毒,这怎能不叫她灼心。
    大夫见状,忙回道:“无性命之忧,却常遭毒发之苦。寻常配方解不了毒,只看她自身造化,若是有朝一日,得遇高人,兴许会有解毒之望。”
    燕含山原本就有些冷冽的脸,而今更像是山雨欲来,听到大夫所言,一把拉着他的衣领子,质问道:“你呢,那你呢,你不能帮帮她。”
    正说着,只见陶如菁挑起帘子,从里头出来。见燕含山如此,过去站到两人跟前,轻轻拨开燕含山的手,道:“燕世子,小女子多谢你挂怀,只是这命中劫难都是冥冥天定的,我自是无妨,况且方才大夫也说了,这不伤及性命,你再不要强人所难。”
    说毕,又转过来对着大夫道:“多谢!”燕含山这才放了那大夫,大夫忙忙的辞了出去。
    燕含山自己身中奇毒,深受其苦,眼见陶如菁也若此,心中不禁哑然失笑,这真像是上苍的玩笑,同等遭遇的人,偏偏让他遇见了。因着同病相怜,燕含山对陶如菁的情愫又莫名的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