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含蕊接过来一看,羊脂玉佩,上头刻着“山”字,可不正是燕含山随身携带的护身之物吗?
    “啊,这个。”燕含蕊有些惊疑道:“对对对,这个正是我大哥的物件。”
    陶如菁道:“那正好,你拿了去给他,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说完,便屈身入了车轿。
    “燕小姐,先走一步。”陶如菁说着,马夫已经扬起了缰绳。
    燕含蕊站在原地,看着那玉佩,又看看陶如菁远去的方向,一时陷入沉思。见陶如菁走远了,这才收了玉佩入怀,打道回府。
    陶如菁回到郡守府,刚一入门,便看到秦嬷嬷鬼鬼祟祟向外探头,见到陶如菁进来,一转身就要往里走。
    “秦嬷嬷,你这是做什么?”陶如菁见她如此,想来又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嬷嬷听到陶如菁喊自己,立时顿住了脚步,满脸堆笑的转过身来,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陶如菁走到她的跟前,通身打量了她一遍,道:“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秦嬷嬷见问,心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便回道:“夫人见小姐出去了,长时未回,这不正担心,故而让老奴在门口候着,让回来了立时禀告。”
    陶如菁心下冷笑一声,明面上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事实上不过是监视自己的动向罢了。
    秦嬷嬷见陶如菁不再说,便道:“小姐,那老奴先去了,免得夫人担心。”
    陶如菁听着她一口一个夫人,这种称谓本来只是属于母亲的,便只觉得刺耳。
    “不必了,我亲自过去,顺道去给姨娘请安。”陶如菁边说,边已经抢步走在了前面,秦嬷嬷心中虽是着急,却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不多时,陶如菁便来到柳姨娘的院子,紫莲见了,面色有些慌张,移着碎步就往里要走。
    “紫莲,你且慢着。”陶如菁轻轻唤了一声,虽是说得轻,但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紫莲见状,自是不敢违拗,只望着里间,目光焦灼。
    就连小菊都看出这其中有蹊跷,更何况是陶如菁。
    不多时,走到里头,立在帘子外面,只听到里头柳姨娘道:“你几个同为优伶,又都是好姐妹,自当和别人不一样,有什么都不该瞒着。”
    说完之后,稍微停了一阵,又听陶芳菲的声音传来:“说吧,惠湘,秋姨娘那么做,到底是不是有人在后头撺掇?”
    陶如菁听到这里,心中好生奇怪,这惠湘本是前些日子,买来的留个优伶中的一个,早前就给了秋姨娘的,现听柳姨娘的意思,她倒也像是柳姨娘的耳目,帮着她监视秋姨娘的。
    正想着,听到里头惠湘回道:“夫人,这个奴婢实在不知,虽说前些时日,大小姐曾去看过秋姨娘,两人也在里间说了一阵子的话,可,可是不是大小姐的意思,奴婢真的。”
    正在这时,秦嬷嬷想要进来,陶如菁剜了她一眼,秦嬷嬷只觉得浑身一凉,也不再敢轻举妄动。
    里头,陶芳菲又说:“罢了,母亲,我看她着实是不知道,不如挑个时候,母亲还是直接去问问秋姨娘,她这么做,不正是要给母亲难堪吗?”
    “秋姨娘到底做了什么?”陶如菁听得一头雾水,听着里头的对话就要结束了,陶如菁轻轻咳嗽了一声。
    里头的人听到动静,陶芳菲赶忙站起来,走到帘子边,先是对外探身望了望,接着挑起帘子,待看清楚了是陶如菁,脸上脸色微微一变,又看了柳姨娘一眼。
    柳姨娘意识到不对劲,也跟着站起身来,见是陶如菁,有些讶然的往外头看了一眼,见秦嬷嬷和紫莲神色慌张,心下已然明白。
    “哟,菁儿,你回来了。”柳姨娘的脸上立时浮起笑意来。
    陶芳菲这也才回了神似的,赶忙拉住陶如菁,道:“姐姐,你出去也不和母亲说一声,你看把母亲给急的,正担心你呢,这不,才把梵芷给叫过来了。”
    陶如菁往里头一看,这才看到原来除了惠湘,分给自己的梵芷也在里头。
    梵芷见到陶如菁,赶忙过来施了一礼,叫了一声:“小姐。”神色同样是惊慌不定的。
    陶如菁点头,不动声色的进到里头,道:“实是我的不是,今早出门着急了些,未及告于姨娘,害姨娘担心了。”
    柳姨娘赶忙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看你平安回来了,姨娘我也就放心了。”
    “给大小姐倒杯水。”柳姨娘吩咐春蓉,春蓉应着去了。
    “姐姐,妹妹听府丁说,是一位年轻的公子来接的姐姐,不知姐姐这是……”听着陶芳菲这么一问的语气,陶如菁心下便明白了一些。
    还未及说话,陶之远刚好忙完了公事,正好从外头进来,刚好听得这一嘴,脸都黑了。
    “菲儿方才说什么,年轻的公子?”陶之远也不等下人挑起门帘,自己掀了便进来,略带怒气的问道。
    陶如菁站起来,将春蓉沏好端过来的茶水,推到了陶之远跟前,尔后不紧不慢的回道:“父亲,这其中实是有些误会。”
    “哦?”陶之远看着陶如菁,等着她进行下一步的解释。
    “父亲,所谓年轻的公子,不过是侯爷府的燕含蕊小姐,因着阳都城东又马球比赛,她也跟着去玩了一回,故而做了女扮男装。”说着,转向柳姨娘又道:“难怪姨娘这般上心,原是为着这个。”
    柳姨娘和陶芳菲听说,双双都变了脸色,就说陶如菁怎么会如此大胆,原是燕家小姐。
    “燕家小姐,燕家小姐。”陶之远反复说了两回,忽然哈哈笑了起来,道:“既是如此,你怎生不邀她在府上也玩一回,难得人家来了这一趟。”
    柳姨娘闻言,也顺道接口道:“是啊是啊,菁儿,这燕小姐来都来了,你看我们也未及招待人家。”
    “不妨事,这不是她也挂心着赛马球呢?”陶如菁回道。
    陶之远这才点点头,道:“说也难得,这侯爷府和咱们是有些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