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接过包袱,打开验货,确定是千手观音的金身后,满意的点头:“放人,好说。”
    话音刚落,叶桦感觉脚下卷起两个漩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道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拽进泥沙中,关进另一个铁笼里,撞晕过去。
    老者悠悠看着撞晕过去的叶桦,冷冷道:“不过我不想放,谁叫你连背后跟了条鱼都不知道,尽知道给我带麻烦。”
    银鱼被老者甩出去,坚固的地面仿佛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刮过,溅起巴掌大的碎石,瞬间逼出个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一个空翻,避开直面而来的银鱼,落地时,将碎石全部压在地面,碎成粉末。
    老者眯起眼睛,笑着拍手:“哎呀,云子皈,厉害啊。”
    云诩没心思跟他说话,心中惦记着师尊,只想速战速决。眼见云诩不吃拖延,等不到救兵,老者只好赢着头皮上。
    两人缠斗时,老者借着云诩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一个空翻,翻到一米外落地,脚下扎稳后,游说道:“云子皈,反正这事跟你也没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何必苦苦纠缠。”
    云诩打架向来不开口,用南泽的话说就是打架是最积极的那个,人狠话却不多,自然不会理会老者的游说。左手一抖,一道银光直刺老者额心。
    老者侧身躲开,如一柄拉张到极致的弓,一个箭步冲到云诩面前。他拳头凝聚起一团金光,大喝一声,“吃我一拳”半随着虎啸直往云诩脖子砸。
    云诩面不改色,瑶光直抽老者面门,力量凝结程度之大,分明不给人留活路。
    察觉到对方下的死手,老者连忙往后退,同时蹲下身,双拳往地上使劲一锤!
    地面一阵晃荡,拔起半人高土堆,每一个都尖利的犹如竹笋,被春雨击打的纷纷从土里冒出来,一条直线似的,直扑向云诩。
    这招他刻苦专研多年,没人能够正面对抗。
    云诩果然被逼得连退数步,就在老者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局势突然变了!
    云诩手中瑶光冒出熊熊火焰,就势抽来,声势浩大的火光从瑶光鞭身泄出,火光逼人,将所有土堆劈成两半,抽得老者眼中只剩个泥土满天的景象。
    那道火光太快,他甚至来不及躲避,就被斜着烧去半张脸,漏出半张被火燎过的恐怖人脸,与老者起先干瘦的脸截然不同。
    一一老者戴了人皮面具。
    “是你?”瑶光抽破后的脸各格外熟悉,云诩看着那张脸,沉下脸。“李之授。”
    李之授退后两步,摸着自己脸上被烈火融去人皮面具,突然从喉咙里发出骇人的沙哑笑声:“本来还想留你活久点,既然你这么不识趣,也怪不得老夫手下不留情。”
    抓在手中的包袱霍得被抖开,金光扑射出来,云诩眼前一黑,再亮起来,场景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铛!”沉重的古钟声自高耸入云的破天涯来,穿透层层幽深林木,跨越山川河流,响彻整个青龙洲!
    盘膝而坐的少年郎目光一凌,推门而出。
    清韵宗除妖历练开始了。
    云诩跟着少年郎走出门,看着几十年前的清韵宗,此时的清韵宗还有很多熟悉的长老,并未在一线天战死,就连大师兄南泽也只是个不太稳重,做事温吞的青年。
    “子虚师弟,这里!”青年南泽背着一个大背篓,朝少年招手,“你师尊安排我跟你一起,放心,大师兄一定会保护你!”
    云诩,几十年前,道号并未改成子皈,而是子虚。
    少年云诩身穿亲传弟子宗袍,脸上尽是张狂之色,十五六的年龄,乌发稠密,眉飞入鬓,人畜无害的扬着摸浅笑。见大师兄招手,几步飞跃过去,伸手从背篓里抓出一叠纸。
    “大师兄,你背的是什么东西?让我瞧瞧。”
    南泽涨红脸,抬腿就踢他:“你个混球,东西拿都拿了,还问我,看看看,看个什么劲,给我!”
    “哈哈哈哈,大师兄,你这写得也太有意思了。”云诩几个跃步,直奔戕河,跑的比兔子还快,“大师兄,你别追我啊,你再追我,我就念出来了啊!”
    此话一出,行路的师兄弟纷纷站住脚步,一脸兴奋的盯着少年云诩,无声的鼓励他念出来 。
    “你敢念出来,看我不拔了你皮!”向来温和的南泽追的差点断气,气得慌,看他张嘴,以为真的要念,立刻喊:“空怀长老,云子虚欺负人了!造反了!”
    此话刚出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某人立刻把纸塞回南泽背篓里。
    南泽喘了口粗气,端起架子,皱起眉头:“这还差不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云诩紧张的左右张望,没看到神出鬼没的师尊,心放回肚子里,敷地点头。
    “嗯,大师兄说的是。”
    清韵宗依山傍水,平时寂静的戕河拉开数以千计的白帆,只见河面航海宝船百艘,宝船高五层,船上九桅挂十二帆。
    因要跨越洲与洲之间的坠海,宝船上不但有符箓师的阵法,还有清韵宗炼器堂加持的护船咒,稳上加稳,以保证船只顺利跨过因为洲与洲之间相互撕扯产生滔天巨浪的坠海。
    宗主戈平生站在不远处的北山巅,神情严肃的凝望戕河河岸。
    历练就要开始了,希望这群小崽子别给他丢脸,学的东西全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