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鹫大军被各个击破之时,芝兰岭深处的一片矮坡上,云松明和青衣人已经缠斗了数千招。
    再次硬撼一记,云松明退了五步,青衣人退了七步。
    “看来,我略占了些上风。”
    他恨恨地瞪着他。若非云松明阻拦,他早就扑杀夏非、江阙众人出气了。
    “你的军队已经惨败,与我纠缠下去对你不利。你的武功很高,却依旧敌不住千军万马。何必呢?那株藤不值得你如此费心。”
    他又瞪了他许久,哑声说:“灰灰,我们走。”
    匍匐在附近树叶上的影蚓动弹了一下,似乎犹豫。
    “灰灰,我有很多好东西给你吃。”
    “灰灰,别理他。”
    看看他,再看看青衣人,影蚓犹豫了一会终于凌空一跳,摆了好几下尾表示告别,落在云松明肩上。
    没想到就连影蚓也被勾引走了,青衣人咬碎了牙,可权衡着没有胜算,恨恨半晌,转身离去。
    七日后,齐军收复失地,将未及逃出去的雪鹫士兵斩尽杀绝。闻报,雪鹫国皇帝惊怒交加,不顾劝阻从东线调兵反扑,可惜先机已失,内线已断,鏖战数日无法寸进,只得悻悻然收兵。
    承业二年五月十七,北疆大捷。
    此役,齐军聚歼雪鹫大军共计二十五万四千三百零七,收复失地,雪鹫国完败。
    捷报送回燕京,子民们奔走相告,欢庆胜利。
    获胜的消息传来,孟锦程坐倒在凳子上,放声大哭。
    “少爷,你怎么了?你,你哭什么?”
    “太惨了。我姐死了,江大哥还活着。他回来知道了一定特别伤心。啊!老天不开眼呀!为什么我姐努力了两世,还是没能和江大哥在一起?”
    不知道如何劝解,燕龙默然。
    至今,孟府和陆府的人都不知道孟瑾乔还活着。
    孟锦程痛哭自己的姐姐,齐军大营,江阙师兄弟一起躺在帅帐里,伤得太重,动弹不得。但江阙闭着眼有气无力,夏非却满腔怨愤地教训着师弟。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不就是喜欢搞点恶作剧吗?你为什么不能学会欣赏和包容?你真是太狠心了。”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不回答。
    “你赶来凑什么热闹?我会让向缨逃出去吗?要不是我在山野间布下阵法,你能逼得他们分兵潜逃,各个击破?我只是让你放过她,你却坚持要杀她?你太过分了。以前你偷我的兔子,现在你又害死我的卿卿……”
    忍无可忍,江阙澄清说:“师兄,她不是你的卿卿。而且是她自己回来的。她舍不得向缨,与我何干?”
    不说还好,一说夏非更加生气,大声嚷嚷道:“不准顶嘴。要不是我替你奔走,你能知道南边西边打仗的原因?要不是我搬出师傅和祖上的交情,影阁才不肯拿出那么多的珍贵材料,还派出那么多人帮忙,你知道我为了帮你欠了多少人情吗?我的叶子,我的无影玉,奇兽斋、青瓦坊里的奇珍异宝、珍禽异兽全部变成了璇玑坊的战利品。”
    “师兄,无影玉是我的。”
    “住口!你自己说了要把无影玉孝敬给师傅。他不在这,无影玉就是我的。”
    彻底无语,他只好闭上嘴。在他看来,素优卿就是个祸害。怜香惜玉?他可学不来夏非的体贴。
    江阙赶到松北后,数番力战才勉强顶住了攻势。鏖战将近半年,夏非突然来了。半年中,他遣薛剑、卫韬率人分别赶赴四方邻国,费尽心机才探得宛芝、玉狐、大楚、奚国同时犯边都是雪鹫挑拨的结果。他们因此定计,对症下药,分化瓦解。
    江阙先苦劝三日说服哥哥齐君榭返回九川国借兵。夏非带着千红照影屏数件珍宝游说宛芝国主。大楚狼子野心,只能诉诸武力。奚国犯边是为了帮助雪鹫牵制大齐的援兵,所以只有击溃雪鹫才能显示实力,解除边患。
    可兵力悬殊,仓促迎战,硬拼胜算不大。
    苦思数日,江阙提出诱敌深入,守株待兔的作战计划,夏非灵机一动拿出了祖传的阵法。随后,江阙佯败,诱敌深入。夏非启阵,分割敌军。其余众将或堵截或伏击,才能将三十万雪鹫大军逐渐蚕食,各个击破。
    布阵所用的材料,那三百武士都是影阁的弟子,他们精研阵法,才能配合夏非顺利启动了最为关键的千木阵,将井树的二十万大军分割冲散,扎死烧死大半,成为一战定鼎的关键。
    三日后,在夏非的力主下,素优卿和向缨的尸体被送出边境。这时,雪鹫国丞相正在宫中细述战败的详情。
    “我军折损超过八成,井元帅、司寇大人,枯峰、敖石龙……各军将佐几乎折损殆尽。公主和驸马……殉国。齐军已经在边境上重修防线,北苑山秘地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奚国退兵,大楚再次兵败,宛芝接受了大齐的和谈条件,玉狐国也退兵和谈……大齐危机已解。”
    沉默许久,“齐国的新皇帝有些运道呀。传旨,厚葬七公主和驸马于帝陵之左,加倍抚恤为国罹难的将士们,并设灵祭祀。余下的事,丞相按照惯例办吧。至于南境……调淳于果就任南境总督。”
    “是。”
    殿中静了,雪鹫国皇帝穿过一条很长的回廊,进了一座木楼。
    楼中无人,只见幔帐低垂。
    默立片刻,他才问:“国师对此役有何看法?”
    好一会后,有个声音回答:“陛下,此役损失惨重,先休养生息,还可以通通商。”
    “通商?”
    “陛下还记得历代先皇的做法吗?打得赢开疆,打不赢通商。始终保持强大,待机而动,顺势而为。从我国的周边地势来看,与奚国结盟对我有利,向西扩张局限于地理,殊为困难。北部被冰原阻隔,即便占据,效用寥寥。南下是最好的选择。所谓此消彼长,此刻失败不代表一直失败,陛下觉得呢?”
    微挑眉,皇帝沉思良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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