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后众人告退。斜睨了一下弟弟沉默的侧脸,孟瑾乔咬了咬牙,扯住他的衣袖低声说:“淮叶,你要送凌小姐回府。”
    他错愕。
    使了个眼色,她假意嗔怪:“看你,笨头笨脑的。”教训了一句,她转而对走在一旁的凌凤飞笑道:“凌小姐,淮叶不太会哄人,你别计较。”
    “孟侧妃客气了。”清浅地笑着,她抬起头看看陆淮叶。后者强压住烦躁,勉强说:“凌小姐回府吗?我送你回去吧。”
    “天色还早。小侯爷若是不回军中,陪我到城里走走吧。”
    抿了抿唇,“好。请。”
    陆淮叶带着凌凤飞走了。目送他们离去,向缨唤来一名禁军耳语了几句。另一边,孟瑾乔跟着杨懿出了宫。户部府衙外,杨懿站住脚,柔声说:“太后首肯,轩成很快能出狱的。”
    “嗯。殿下去衙门吧。户部的案子要紧。”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去探望,她温顺地点头。
    微笑了一下,他抚了抚她的秀发才说:“今日太冒险了。往后你离我哥远些。”
    “太后在,没事的。”吐吐舌头,她娇俏地眨了下眼催促道:“殿下去办差吧。天很黑,似乎要下雪,别着凉。”
    “呵呵。难得关心我了。你别在外面逛,天冷,早些回府。”
    “知道了。”
    拥住她片刻,他转身进了衙门。送走他,孟瑾乔想了想就把指婚的事告诉苏绣,吩咐道:“你去请廖公子到街上找淮叶。万一他不耐烦,让廖公子帮忙圆场。”
    “是。”
    苏绣奉命赶往廖府时,陆淮叶陪着凌凤飞进了一间衣料铺子,耐着性子看她选衣料,有一搭没一搭的应酬。正寻思着如何摆脱她,陆淮叶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淮叶!”
    愕然转头,入目是一双大眼睛。不知何时寻来的诸葛遥清正瞪着他,满眼不信。闻声,凌凤飞也转脸看来。她不认识诸葛遥清,奇怪道:“小侯爷,她是谁?”
    “淮叶,她是谁?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站在两个女人中间,陆淮叶看看诸葛遥清,再看看凌凤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见他神色犹豫,凌凤飞柳眉一蹙,转念就说:“姑娘是小侯爷的朋友?我叫凌凤飞,是他的未婚妻。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未婚妻?”她一呆,旋即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急急地问:“淮叶,你几时订亲了?”她的声音纠缠着急切与惊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她脸上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难过的神色,陆淮叶挣扎了一下,但想起母亲和弟弟,再想起齐轩成的提醒,终于吐出几个字:“遥清,我,太后赐婚,我……”
    “赐婚?你,你就答应了?”
    “是……是啊。”
    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她的眼睛逐渐浮上一层水雾。怔怔许久,她的眼圈猛地一红:“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混蛋!”狠狠踩了他一脚,她掉头奔出。
    “遥清!”
    不等他拉住她,凌凤飞已经拽住他的衣袖,娇滴滴地说:“小侯爷,她走了就走了。我们去那边吧。”
    甩开她的手,陆淮叶一跺脚就要去追赶诸葛遥清,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夸张地跳到面前做了个怪脸,“哈哈哈。淮叶,你让我好找。”
    他一愣,“景龙,你怎么来了?”
    廖景龙使了个眼色笑道:“我闲着无聊,听说你进城就来找你出去玩。”
    “哎,你……”
    “别闹。你想让她告状?”挤挤眼,他揪住好友,压低声音教训了一句,然后大声说:“这位姑娘长得真美。请问芳名?”
    一鄂,她还是回答:“我叫凌凤飞,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廖景龙。淮叶是我的兄弟。我有事找他。你没事了吧?我们先送你回府如何?”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回想了一下,凌凤飞恍然,莞尔道:“原来是廖公子,失礼了。你们有事就去吧。我先回府。”
    “请。”
    拖着好友把凌凤飞送回府,廖景龙才认真地问:“小乔姐姐让苏绣赶来,让我来寻你说什么太后指婚,到底怎么了?诸葛小丫头几时回来了?”
    “我……”环顾了一下,陆淮叶拉起他绕进一间小茶舍,这才低声把指婚的事告知,又说:“遥清不久前回了京,但不知道哪个耳报神去告诉她适才的事,她就来找我……哎!”他懊恼地捶捶头,暗骂诸葛遥远不靠谱。
    惊奇地看看他,“你真的喜欢小丫头?你想娶她?”
    一怔,他点头。
    摸了摸下颌,廖景龙一拍胸脯,“我替你打听一下凌凤飞的底细再想办法。太后的懿旨没下,你不一定要娶她的。至于诸葛丫头,我勉为其难地去替你解释解释,没准她就原谅你的。”
    “唔,好。可你,你别跟她吵架。”想了想,他没告诉廖景龙自己压根没准备奉旨,只嘱咐了一句。
    “我很大度的。好男不跟女斗。”
    廖景龙仗义地表示替好友出头之际,何龚审结了青瓦坊假药案,判罚黄金十五万两,半年内不得开业,但发还了货物和货款。
    拿到结案的文书,裴绍均带着洛洺飞快地进了牢房。三言两语说了判决,就说:“先出狱,免得夜长梦多。”
    无暇细问,齐轩成站起身。还没踏出一步,刀切般的刺痛突然从足底泛起。“砰”地摔倒,他的脸蓦地煞白,豆大的冷汗争先恐后往外冒,“啊!我的腿!”
    眨眼间,他的腿失控地抖,进而四肢都开始痉挛。惊呆了一息,裴绍均大吼:“来人!”
    三炷香后,他们抬着齐轩成以最快速度赶回了京城西南的一座灰砖宅院。闻讯的夏非飞快地到来。可他的脉息平稳,毫无异状。
    疑惑地收回手,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本来好好地,刚站起来就突然大喊腿疼……”裴绍均三言两语把出狱的前后简述,然后说:“回来时他的脸白得发灰,但叫他还能回答,现在却……他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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