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出声,杨懿走到桌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说:“你爹也娶了好几个,你娘不也没说什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孟瑾乔顿时怒从心头起。抽回手,她柳眉一挑,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谁说我娘不在意?哼!你的歪理只是为你们男人自己的荒唐与不检点而辩护。你若与我易位而处,我是男你是女,我也娶了一个又一个,你作何感受?”
    这回轮到杨懿哑了。
    想起父母,她愤愤地数落:“殿下自己做不到,就说天下男子都做不到,歪理,谬论。所谓忠贞本是彼此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三从四德,这是哪门子的蠢话。习俗如此,不代表是对的,更可能是错的,只是你们自己往脸上贴金,为自己的独断与不专找借口。从小到大,我看着我爹今儿一个明儿一个,我娘呢?日日为此生气难过。我不到十岁她就经常咳嗽,后来竟变成了咳血,都是因为我爹故意气她。”
    “可我舅舅不是这样,外祖父也不是。还有,宁远侯江子霄只娶了一位夫人,还有应大统领。哦,还有殿下的伯父,胶王。胶王只有一位王妃。”
    掰着指头数了一会,孟瑾乔又说:“殿下,你娶这么多女人,内宅肯定安宁不了。你今晚到这里来,不是故意气王妃吗?”
    正无言以对,杨懿听到她提起兰婉蓉,扫兴地说:“你管她做什么?我已经在她那儿吃晚饭了,还呆了那么久。我想你,来看看你不行?”
    “不行。殿下来这只会给我召来仇视。”
    “可……”摊摊手,他转念就逗她,“太后让你做探子。我若是不来应个景,你怎么回话?”
    孟瑾乔一怔。
    见状,杨懿又说:“我觉得那兔子很稀奇。兔子在哪?给我玩一会。”
    转头四顾,他注意到床上有一团彩色毛球,诧异地走过去拎起它的耳朵看了看:“你怎么把兔子放在床上?咦!生气了。还会蹬腿。”
    发现他又拎着兔子摇晃,孟瑾乔气冲冲走过去夺回兔子说:“殿下不能虐待兔子。要不,你就到王妃那儿去。”
    听到她不赶走自己了,杨懿暗乐,便笑道:“别生气。我逗逗它玩一会。”见她睁着美目瞪着自己好似真的生气了,他又许诺:“我保证不虐待兔子。”
    “哼!”
    “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凶悍。你对江阙也这么凶?”他忍不住问。
    “我就是这样的。瞧瞧,这就是本性。人是装不了一辈子的,面具只能戴一阵子的。殿下现在觉得我恐怖了吧?你以前看到的只是表象。”数落着自己的缺点,孟瑾乔把兔子放在一旁的榻上安顿好。
    懒洋洋地在床边坐下,杨懿好笑说:“我觉得你很真实。不似王妃,假模假样,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闻言,她目露惊奇,思考着就问:“殿下不喜欢王妃?”
    摇头。
    “那你还娶她?”
    哑然,他转念一想,故意郁闷地哀叹说:“我想娶你的。可你,你那时订了亲。父皇说王妃好,让我娶她。父命难违,我也是不得已的。要不是因为你不肯嫁给我,我至于娶她吗?”
    装作没听见,孟瑾乔只说:“殿下留在这住一晚吧。但说好了,你不能碰我。站起身,但你不准动。”
    第一次被女人指挥,杨懿无语之余觉得很新奇,想了想依言站起,任凭她为自己宽衣。不多时,孟瑾乔安顿他躺下。幔帐放下,杨懿躺在床上,孟瑾乔睡在旁边的矮榻上。灯熄灭了。轻淡的熏香在屋里回荡,弥漫着安宁的味道。
    躺了一会,杨懿就问:“小乔,日后我休了王妃,让你做皇后,好不好?”
    想也不想,她干脆地拒绝:“不好。殿下欠了那么多情债,我远离为好。”
    诧异地转过脸,杨懿想了想干脆坐起身问:“情债?”
    “对啊。殿下或许觉得多娶一个女人无所谓,反正你养得起。可你与她们既然肌肤相亲,甚至生儿育女,无论爱与不爱都是牵扯。你对她们漠然以待,挥之即去,她们嘴上不说,心中岂会没有怨怼?天网恢恢,因果循环,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欠了情就得还情。殿下已经娶了八个女人,日后还会有更多妃妾,你的情债不知什么时候才还得清。”
    哑口无言,他顿了半晌才悻悻然地问:“小乔,你这是什么歪理?什么因果循环,什么亏欠。”
    “欠钱还钱,欠命还命,欠情就还情,此乃天道。世间万物无不在天道罗网之中,王侯将相,凡夫庶民,人兽草木,概莫能外。世间的人或许不知道不相信,可不等于它不存在,不发生作用。”
    越听越是无语,杨懿只得说:“你从哪学来的?”
    “典百~万#^^小!说三楼有很多奇闻杂记,记载着仙魔传说,天道轮回。”她的声音静静地,在暗夜里回荡着清冷的味道。
    无奈地发呆了一会,他又问:“你也给江阙说这些?”
    “是啊。我在宫中时常给他写信,起初是告诉他宫里的花草树木,画栋雕梁,后来就是典百~万#^^小!说里的各色奇闻,有时还出个谜题给他猜。他很聪明,每次都能猜着。我告诉他的奇闻异事,他都能补充上,见多识广,相当的博学。”想起昔年宫中鸿雁传情,她不禁微笑起来,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听着她又夸奖江阙如何聪明博学,杨懿的心情再次复杂起来。他不想问她到底知不知道齐轩成的身份,更不想告诉她江阙就在不远处。思忖了好一会,他转移了话题:“小乔,这几日天气不错。明日我们出去玩吧。”
    “殿下带王妃去吧。我明日要带程儿去金鳞楼吃鱼。”
    郁闷极了,杨懿泄气地躺下说:“你就不能叫上我一起去吃鱼?”
    “不行。殿下在,程儿会很紧张,不敢说话。”
    彻底没话说了。他无奈地闭上眼,气呼呼地说:“你真是不解风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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