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杨集吓得脸都发白,赶忙澄清:“陛下,绝无此事。京兆府收到举报才缉捕的。”
    “请问举报何来?”
    他张张嘴,无言以对。
    “陛下,臣猜测所谓的举报又是向统领说的。可大统领好端端地怎么管起了抓匪徒呢?这个谎言不成立。”廖文敬继续煽风。
    不知如何自圆其说,杨集出了一身冷汗,仓皇撇清自己,“陛下,确实是向统领说有贼,要求京兆府协同抓捕。臣只是,臣……”
    到了此刻,皇帝焉能看不出来搜捕盗匪只是一个托词?懒得再听解释,他劈头盖脸把杨集臭骂一顿,让他滚到御书房外跪着思过。接着,召来向缨也是一顿骂。
    等到向缨灰溜溜地告退,魏安才劝说:“陛下息怒。杨大人就任时间短,不熟悉京兆府的事务,您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哼!溜须拍马,蠢货!”
    直到皇帝发完脾气离开御书房,廖文敬才跟着魏安告退。宫门外,他突然问:“丞相对今日之事可有看法?”
    有些意外地看看他,魏安反问:“陛下得知此事,是否与廖大人有关?”
    “此事确实是内子先告诉太后,陛下才知道的。”
    了然,他笑笑,“不知廖大人所为何意?”
    “下官只是认为,向缨谄媚公主,看似别有所图。如果井水不犯河水也无妨,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此的妖氛继续纵容下去,或许他会把脑筋动到您的身上。裴绍均是您的学生。有些事攀咬起来,说不清的。”
    魏安没做声。继续往前走了片刻,他才问:“廖大人有何高见?”
    “如果京兆府不能中立,至少该是一个各方平衡的局面,不能让向缨随意左右。”
    止步,魏安沉了沉心思又问:“计将安出?”
    “京兆府尹刚刚上任,没有大错,陛下是不会撤换的。但刑狱掌司一职关乎缉拿审讯,实际上更加关键。甘勇并无刑狱的经验,一个人或许力有不逮。丞相何不进言陛下再任命一位刑狱掌司,甘勇负责城内,另一人负责城外,既能分担责任,又能互相牵制?”
    “廖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
    “有个人叫做萧云坤,出身耀州,父亲做过县令。八年前,他入伍效力于耀州边军。后来父亲病故,他便回家守孝。开春后,他来到京城,暂时投身在长乐侯门下。请丞相拨冗见一见,若他值得栽培,下官觉得是个不错的人选。”
    斟酌片刻,魏安点头。
    一个时辰后,一名青衣男子离开相府,施施然进了城中的安然客栈。天字甲等号院中,齐轩成正在等他。
    对视片刻,他几步走过来,张开手臂就是一个熊抱。
    大力捶了齐轩成好几下,他才定睛看着他片刻摇头说:“三弟,你的脸瘦了很多。但还好,神韵没变。要不,我都认不出来了。”
    拍拍他的肩,齐轩成苦笑了一下,“坤兄,我现在叫齐轩成,你别叫错。”
    “好。我见过丞相了。老狐狸十分谨慎,可看出来裴绍均的事对他的刺激不小,你的谋划该有八分把握。你到底想怎么做?”
    “我们在城外有驻地,不能让向缨明火持仗地搜查,甚至袭击。这是其一。其二,我要查西井镇的事,所以城外的治安不能让甘勇插手。其三,你得到丞相的推荐,杨集、甘勇都会忌惮三分,向缨也多了掣肘,方便我们行事。”
    沉吟片刻,他点头说:“京兆府里的衙役们都是什么来路,有没有可靠的,你设法问问裴绍均,知己知彼。”
    “好。但你要当心。向缨可能会试探你的深浅。”
    傲然一笑,他回答:“很久没活动筋骨了。袭击官差乃是大罪,打死了不能怨我。”
    “哈哈。你还是喜欢打打杀杀。他们用毒,还养蛊虫,你一定要留神。”
    叮嘱数语,齐轩成离去。他独坐院内,悠闲地倒了杯茶,饮尽。
    他叫萧云坤,来历与廖文敬所述无二。但没人知道,他父亲早年经商,在异国买货时,与化名齐霄的江子霄不打不相识。两人都在异国结下情缘,只是萧云坤的母亲随夫返回了大齐,江子霄却只带回了儿子齐君榭。因为父亲的交情,齐君榭少时曾在耀州长住。两人自小亲厚,萧云坤便也把江阙当做弟弟看待。
    齐君榭归国后,他前来相助,调查并打击紫剑门在京城外的势力。直至京兆府易主,城里贼喊捉贼,齐轩成经过深思熟虑,先通过廖景龙说服廖文敬夫妇帮忙,借力太后打压向缨和杨集,又将萧云坤推荐给魏安,以为博弈。
    齐轩成再次落子之际,廖景龙大摇大摆地进了青瓦坊。
    见到他,齐轩成便说:“景龙,今日多谢你,请替我谢过令尊令堂。”
    拍拍胸脯,“不用谢。哈哈。”他洋洋得意地自夸:“论打架,我不如淮叶。论胆子大,我比他强。”
    无语,齐轩成顺势夸奖了他几句,然后拿出一封信,“你替我去一趟裴府交给裴大人吧。”
    接过信,廖景龙眼珠一转,嬉笑道:“一百两黄金,我替你跑个腿。”他理所当然地伸出一只手。
    看着那只手,齐轩成错愕不已。拎起一只汤匙敲了一下,正色问:“景龙,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漫天要价?”
    “哈哈哈!淮叶教的。他说,你让我跑腿一定要先给钱。反正你有钱。但我大度,看在交情的份上,只收一百两黄金。”
    既无语又无奈,齐轩成还是拿出两锭黄金。
    很快,廖景龙一脸自如地进了裴府。看完信,裴绍均挑了下眉,冷笑一声就问:“他回来了?他几时回来的?”
    见他一脸愠怒,廖景龙做了个鬼脸,回想着就说:“九月二十九。似乎是晚上。说起来,那一晚京城里真是热闹得很,捉贼捉了一整夜,这几日还在捉贼,不得安宁。今日陛下骂了那个杨大人一顿,不知道能不能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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