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应无尘暗道不妙。正想着如何脱身,方竹影眼珠一转附耳对陈氏说了句话,又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拉着应无尘消失在屏风后。
    他们刚走,林枫进来了。
    一看屋内,他就问:“少夫人,你没事吧?”还有些懵,陈氏被他冷飕飕的声音问得寒毛一竖,忙回答:“没,没事。”
    打量着她有些慌乱的神情,林枫狐疑道:“真的没事?我为何听见有喊声?”
    再次打了个冷颤,陈氏不由得抬头看他,想了想才站起身,揉了一下手背说:“我刚才倒茶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可你为何审贼似的盯着我,我做错什么了?”
    “烫到手了?我看一下。”
    见他不依不饶,陈氏垂了一下眼睫,一瞬间转过几个念头,她伸出左手。手背上有些红,不见水渍。
    瞧着那片红,林枫心下有些怀疑。没等盘问,陈氏突然把手往回一收。他一愣,她却媚笑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臂,娇滴滴地说:“你总是看我的手为何?这会子没人,不用假公济私。”
    她突然笑得如此妖冶,林枫一时间没回过神。
    见状,陈氏吃吃轻笑,伸手一点他的额头,“怕什么?少爷什么都不知道,屋里只有我们俩,丫鬟们不会进来的。”
    总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林枫如被蛇咬般推开她,没好气地说:“少夫人请自重。”
    “哼!装什么呀。”她笑盈盈地再次抓住他,“夫人早就睡了。老爷在小姨娘那儿,他不会知道的。”
    见她好似个荡妇般缠了上来,林枫暗骂晦气,再次甩开她怒道:“你这个疯女人。”一时间忘记了贼人,他转身往外走
    “别走啊!”她第三次扑过来抓住他。
    “滚开!”
    林枫逃也似地走了。稍微舒了口气,陈氏啐了一口,似乎怒冲冲地叫道:“来人!”
    “在。”
    “你们去烧水,我要洗洗脸。你们两个懒骨头好好地守着,谁准许那些护卫不通报就闯进来的?成何体统。”
    “是。”
    骂了丫鬟几句,陈氏似乎随手地闭了门,四下看了看就溜到窗边,轻声叫:“没事了。”
    应方两人正一起踩着窗子的挂檐,堪堪把身体悬着隐藏在墙外的花树阴影间,此处狭小,只得四只眼彼此瞪着。闻声,方竹影松了口气,正欲往下跳却被应无尘抓住。
    一鄂,她正欲问,他轻轻摇头。
    就在这时,丫鬟拍门叫道:“少夫人,老爷来了。”
    吓得一抖,陈氏急忙忙掉头小跑着回到门前拉开门栓,“老爷。”
    来者正是容天明,身后跟着林枫。
    一扫屋内,他一瞪陈氏,“你关着门做什么?”
    “我出了汗,准备换衣服,随手关了门。”
    哼了一声,容天明示意林枫,“禁军说贼人可能藏在府里,你查看一下。”
    “是。”
    在屋内转了一圈,林枫的目光落在窗户上。想了想,他转头问:“少夫人,这个季节不冷,大夫也吩咐屋里要通风,你关窗为何?”
    “没啊。我几时关窗了?哦,难怪我觉得屋里闷闷地。”心头一跳,但她确实不曾关窗,就转脸骂道:“你们谁进来关窗的?”
    “没有啊,没有啊,少夫人,我们没进来。”
    几个丫鬟吓得要死,跪下一叠声地辩解。
    见状,林枫再次转头去看窗子。窗户半闭,支着窗的架子歪了一半,斜着夹住在窗边。摸了摸窗棂,没有痕迹。林枫琢磨了一下推开窗往外看。这一下似乎惊动了什么,吱吱几声,长草一阵抖动。
    “死老鼠!”没好气地呸了一口,他收回视线走回来说:“将军,窗子的支架子松了,看起来是被风吹了打下来的。”
    得知无事,容天明点点头:“那就好。你带人把府里细细搜查一遍,不要出岔子。”
    “是。”
    脚步声远去,陈氏坐倒在桌前,惊出一身冷汗。
    窗外,方竹影吐了下舌头,然后眨了一下眼表示夸奖。见状,应无尘也得意地眨了下眼表示自夸。若非他急中生智用脚尖把窗户轻踩了下去,又丢出石头砸动长草,再学老鼠叫,未必能引开了林枫的视线。
    没一会,丫鬟捧了水回来,陈氏假意洗了脸,然后说累了,小心地半掩了门,吹熄两只灯烛。等待一刻,应方两人从屏风后面拐了出来。
    彼此看看,方竹影说:“多谢少夫人。”
    苦笑,她低声说:“姑娘说吧,你有什么法子帮我?”适才情势紧急,方竹影灵机一动在她耳边说,别叫。你帮我遮掩,我帮你逃离苦海。
    自从容荀成了活死人,李夫人认为陈氏照看不利,把怨恨全部宣泄在她身上。不但每日逼着陈氏亲自替丈夫擦身,按揉手脚,喂水喂药,容荀有时抽搐发冷,还勒令她用身子给他取暖,夜里也要亲自守着,连个囫囵觉也难得。稍有不从,非打即骂还挨饿。数月下来,陈氏被折磨得瘦了一大圈。她的娘家只是四品官,既难敌容天明的权势,也就无力护持她的周全。听了方竹影的话,她一横心,干脆铤而走险。
    看着她黯淡无神的脸,方竹影走到床前看了几眼活死人才走回来说:“听说你婆婆对你非常恶劣,她病了,你至少能睡好觉。”
    “啊,可……”
    “三日后我设法把东西给你。但你要告诉我,冲喜是谁的主意?”
    懒得隐瞒,她回答:“婆婆从拍卖会回来后日夜哀求,老爷毕竟只有独苗就去求向缨讨要什么奇药,接着就说出了冲喜的事。孟瑾乔的八字是她弟弟送来的,不外就是刘姨娘干的好事。”
    陈氏与容荀本就没什么夫妻情分,被婆婆日夜折磨,最后一点情分早就磨光了。恨极了容家这个牢笼,她竹筒倒豆子把冲喜的虚实说了个干干净净。
    旁听着,应无尘思索了一会就问:“你能进出容府吗?”
    “能。”
    “陈夫人,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她蹙眉。
    “你没有儿女,婆婆又如此恶劣,容荀一旦死了,或许会让你殉葬。所以……你帮我留意容天明的举动,我助你脱离容家,改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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