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了弟弟几句,陆淮叶才把上门要债的同时递状子,刑部争议,挤兑向缨,刺激刘月琴,何龚帮衬等等经过细说一遍,在座的玉书瑶、方竹影、孟锦程听着,无不有些心惊。
    说完,他又说:“阿程,你现在知道了吧?要不是姐姐想了这么个法子,还提前做了这么多铺垫,你出得来吗?我上门没一会,公主就来了,摆明了找麻烦。哼,京兆府也来了。那个人面生,我猜测是新任的刑狱掌司甘勇。”
    没想到这么曲折,孟锦程愣神半晌才问:“那我姐怎么办?”
    “眼下不知道。可我觉得她有办法,我们稍安勿躁。闹了半夜你也累了,去歇着。记住老实待在侯府,哪儿都不准去。名义上,你现在属于侯府,知道吗?”
    摇摇头站起身,孟锦程假模假样地做了个揖,“是。少爷。”
    打发孟锦程去休息,陆淮叶才问:“方姐姐,我姐姐说了下一步怎么办吗?”
    摇头,“暂时没有。我们今晚救出了五少爷和燕龙,掣肘少了些。裴大人被革职禁足,可他留在叔叔的羽翼下是安全的。你不妄动,端平公主就没有机会。剩下的事只有搭救小乔姐姐了。”
    “嗯。”
    “我查到容家明日下聘,但婚期未定。有消息我告诉你,你也去休息吧。还有,你今晚挤兑向缨,他必定恨你。出入一定要当心。”
    想起云雾谷的刺客,陆淮叶慎重地点头。
    今晚的这一出确实是孟瑾乔的安排。
    晚饭送来,她听见苏绣跟婆子争吵,灵机一动,便让蚊子送信告诉众人配合自己的计划。接着,她吩咐苏绣砸了婆子,撂下狠话激怒刘月琴。刘月琴中计前来搅闹,她又让苏绣把准备洗脸的热水泼下楼,再砸凳子,把毫无防备的刘月琴砸得七窍生烟。
    孟府里没有高手,婆子们只有几分蛮力,刘月琴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惊动孟广德召来护卫,于是闭门不开,任凭她疯骂。
    同时,孟瑾乔用不同的纸张写了十几张借据,还刻意把笔墨调淡,有些用灯烛烤过,乍看去就是一叠时间不同的字据。这些借据和应对之法全部是蚊子们搬运的。谁想得到呢?在向缨手里杀人不眨眼的血蚊,到了云松明手里就变成了灵巧的信使。血蚊是异种,个头细小但身坚似铁,砸不死捶不烂,非神兵不能伤,更飞腾迅捷,力大无穷。蚊子们一只抓着一个纸团,眨眼间就把借据搬运一空,而从孟府飞到侯府只是一炷香的功夫。
    大半个时辰里,刘月琴在楼下谩骂孟瑾乔,她在楼上写借据,指挥弟弟递状子,上门要债,教导他应对可能找麻烦的公主、向缨……拍卖会,九媚的来历,抓住孟锦阳做文章,都是她教的。
    向缨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想让何龚听见,果断地舍弃了孟广德。于是,陆淮叶连吓带唬,逼得孟广德不得不交出儿子抵押,终于合理地救走了孟锦程和燕龙。至于何龚,孟瑾乔算准魏安一系必定对裴绍均革职心存不满,有机会让公主吃瘪,老狐狸们自然会顺水推舟。
    府门处开始喧闹,她又用驱虫的药熏昏看门的婆子,以五十两黄金收买打扫的婆子关门睡觉,自己提前下楼扮鬼吓唬父亲,指控刘月琴挑事。不出所料,色厉内荏的孟广德被女儿的“鬼样子”吓得逃出浣花阁,然后迁怒在厨房的一起子小人们身上。
    陆淮叶带走孟锦程不久,薛剑进了城西的一座小宅子。
    “公子所料不差。不久前京城里有人打听奇特的镜子,要求照人纤毫毕现。但无果。有一个店铺说,问的人无意间说漏嘴,镜子是他们的夫人要买。”
    “夫人?”
    “对。”
    沉吟片刻,夏非拍案大笑:“有趣!原来她是向缨的女人。向缨真大度,她来陪我,他居然不生气?笑死我了。哈哈。好玩。太好玩了。”
    见状,薛剑劝道:“公子,那女人不是善类。你远离她比较好。”
    “偏不!这是个知己知彼的好机会。”
    无奈地看着他笑了好一会,薛剑又说:“今晚孟府闹得不可开交。孟锦程被陆淮叶带走了。”
    挑眉,夏非很感兴趣地问:“如何?”
    “详情在这。”
    细看一遍,他推敲了一会就笑:“哈哈,孟瑾乔很聪明嘛。方竹影在帮她吧?”
    “是的。”
    “很好。容家明日下聘,但不曾议定婚期,我猜测因为向缨在等着师弟露面。你们继续盯着,但什么都不做。”
    “是。”
    破晓时分,夏非从调息中睁开眼,就见一道红影正轻盈地蹲在玉榻前的桌上,吭哧吭哧地啃着一只不知名的野果。好笑,他正欲说话,红影丢下果子,一下跳到他面前,举起爪子指指自己,愤慨地叫了起来。
    听了一会,夏非微感无语,摇头说:“他只是一时激动,不是要打你。而且你很经打。怕什么。”
    它怒了,上蹿下跳地乱叫。
    目露无奈,他起身拿出一片白色的膏递给它,安抚说:“行行行,你有理,他有错。乖,给你吃这个,别吵了。”
    高兴了,松鼠安静下来。
    摸了摸它的头,他问:“你没等他写回信?”
    摇头,它再次挥舞爪子声讨齐轩成。
    既无语又好笑,他琢磨片刻又问:“你回来的时候他赶回来了?”
    它点头。
    沉吟着,夏非摆了几只杯子,端详着。松鼠全速奔跑时,往返千里之地只需要十个时辰,但齐轩成不可能肋生双翅。推算着他抵京的时间,夏非思索着破局之策。
    日光高起时,夏非召来薛剑吩咐了几句。不多时,薛剑进了蝶舞楼。
    “透露给端平公主的人,不能让他们知道消息的来源。”他耳语数声。
    听完,陶严诧异地问:“透露公子的归期会否不妥?还有,无尘公子不让往外送消息,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
    “应公子先不用知道,其余的照做。三日后,夏公子要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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