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轻燕姐妹往家中返回,尚书府里,兰艳丹得知九媚归来,思索了一下就问:“这些日子二奶奶出过门吗?”
    “五日前尚品堂开业,二奶奶去了一趟,姨娘们没有出门。今日只有九姨娘出了门。但这些天老爷只去了秀丹楼两次,府里的人暗地里议论说,出了青青的那桩事后,老爷对九姨娘起了猜疑,她快要失宠了。”
    “不要瞎说。老爷怎么想的,我们管不住,更不该管。记住,如今家务虽然都在我这处置,但二奶奶那边依旧按例知会。她听不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
    不解地看看她,“本分?可,可眼下是您当家呀。”
    有些意味难明地笑笑,“这个情形还难说得很。且留个神为好,别落了人家的把柄。”
    “是。”
    丫鬟奉命往上房去知会一日间的家务事,兰艳丹想着九媚数次出府,暗道诡异。思忖很久,她修书一封,吩咐心腹人送给冯定。
    一个时辰后,书信送进了侯府。
    看完信,孟瑾乔琢磨了一会才出去见冯定。
    “冯大叔,最近府里可有生客?”
    摇头。
    “二姨娘只去了尚品堂?”
    “是的。五日前开业。门面不大,但各方还是给了面子,比较热闹。伙计掌柜统共只有四人,刘老爷亲自在店里,还有刘家大少爷。”
    回答完,冯定回想了一下又说:“那一日青瓦坊开拍卖会,四小姐也去了,还有刘老爷和他儿子。大约两个时辰后,他们急匆匆地进了府,好似见鬼般。”
    静静听着冯定细述府内诸事,孟瑾乔没说话。
    宋林家的死后,兰艳丹管家,府里难得地风平浪静。可这种平静与九媚的行止、刘月琴的安静糅合在一起,便透出莫名的诡异。
    打心眼里,孟瑾乔不相信刘月琴甘心吞下这个闷亏,从此学会本分做人。这个女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就如当年,若非陆夫人大度,孟广德根本不敢迎娶她做二房。可夫人的宽宏与接纳不曾让她感恩戴德,反倒越添了野望。
    沉思许久,她才吩咐:“陈姨,明日你回府取月钱。悄悄地问一问五姨娘最近可有什么外人拜见过二姨娘,再寻赵李家的问一问。告诉她,替我留神着二房的进出,必有厚赏。”
    “是。”
    “冯大叔,可曾查到些眉目?”
    措辞了一下,冯定才回答:“当年夫人出嫁,因为老爷一无所有,所以陪嫁了八个丫鬟,六个婆子,六个家将。夫人心慈,之后的五年里丫鬟们相继得了恩惠赎身嫁人,婆子们也出了府。只有管着厨房的两个婆子,内院大管事三人留下来,燕龙随了少爷,陈婶子照顾小姐。其余的都是后来补上的。”
    “侯爷过世第二年,夫人最贴心的两个丫鬟一个得了肺痨死了,另一个失足撞到假山,重伤不治。内院大管事苏嬷嬷突然辞职,不知去向。没多久,老爷跟夫人吵架,三个月没去上房。再之后,二奶奶分了管家权。随之,两个厨房的婆子出了错被撵了出去。没多久,一个病死,另一个姓古的搬离了燕京。夫人过世时,侍候的丫鬟婆子因为服侍不力全部殉葬。只有两个活下来。一个是宋林家的,另一个姓崔。二奶奶管家不久,崔婆子出了府。她儿子现在容家做一个小管事。”
    稍一斟酌,冯定补充道:“现今苏嬷嬷和古婆子不在燕京,难以找寻。可姓崔的……她儿子在容家效力,不好入手。”
    微挑柳眉,她只问:“殉葬是谁吩咐的?”
    “老爷。”
    沉默片刻,她目露嘲讽,“真是欲盖弥彰。冯大叔,你回去打听,我娘过世后得了二姨娘提携的人都是谁?在何处,或者去了哪里?”
    “明白。”
    冯定告退。孟瑾乔带着苏绣陈荔往回走,眼里弥漫着冰冷。想着昔年在宫中所见的各色伎俩,她心中雪亮。
    陆夫人的死,孟广德必定知情,甚至是同谋。若不然,他为何让服侍夫人的丫鬟婆子殉葬?活下来的人因为投靠二房才得以保全。既如此,他们必定知道些什么。
    一夜安宁地过去。次日近午,陈荔从尚书府回来。
    “大小姐,赵李家的说,最近有个女子来拜见二奶奶。当时二奶奶正心情不好,没有人在一旁服侍。”
    “什么来路?”
    “不知道。但她说,那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见过。她估摸着是府里的旧人。她说,二奶奶当家后放出去五个丫鬟,但具体是谁,她不知道。因为那阵子都在传颂二奶奶如何心慈怜下,她才听说的。”
    “府里的丫鬟来去都有记录的吧?名册在何处?”
    “丫鬟们的记录都在内院管事房里锁着。以前是宋林家的管着。现如今她死了,五姨娘刚当家,所以新补上来的管事叫做何春,从刘家过来的,日常还算恭顺。可我琢磨着,如果跟五姨娘提出此事,她……会不会帮忙呢?”
    摆手,“先不要让她知道。府里人多嘴杂,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坏事。但是……陈姨,你告诉冯大叔设法弄到一张府里的地形图。”
    “地形图?”愕然看着她,陈荔想到了什么。
    不等她问,她莞尔道:“尚书府不是龙潭虎穴,以竹影的身手做个飞贼,很容易的。”
    无语片刻,陈荔转身出去了。
    就在这时,九媚的回禀再次送进了大统领府。但向缨正在宫中,冷融斟酌了一下还是求见素优卿。花园里,素优卿遮着面纱听完禀报,思考了好一会突然问:“上次京城的疫病是什么状况?”
    诧异地看看她,冷融走了出去,片刻后回来,身后跟着子晖宇。
    等到子晖宇把疫病详情细述一遍,素优卿又问了很多问题。不知道她为什么追根究底,冷融便把刘宏买凶,青鹰接下生意,苏绣中毒得救,再到陆淮叶中毒之后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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