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许久,他抬起头,注意到她瞧着自己似乎在发呆,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唔?”吓一跳,她回过神来,忍不住做个了怪脸,笑问:“是不是很神奇?”
    “是啊。没想到这本书里正好有一段译文。可这一大篇看着都费劲,你怎么记住的?”
    “其实很简单的。你看,这个圆圈表示的循环,这个是终止,这个是……”给他挨个讲解一遍,又说:“你再对照那译文看看,就能记住八九不离十了。我就是这样记的。”
    诧异地低头再次看了一遍,齐轩成无语半晌,忍不住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梁,“聪明呀。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哼!”皱了皱鼻子,她故意一拍桌子气道:“太过分了。你会不会说话?”
    “哈哈。我夸奖你呢。”
    “没听出来。你就是故意说我不好。”
    “哪有?”丢下了书,齐轩成搂住她哄道:“你最好,最聪明。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
    “独一无二?”
    他认真的点头。
    她高兴了,舔了一下他的耳朵。
    “好痒。”他笑着去捉她的手。
    “坏人。”
    “抓住了。”
    “嘻嘻。耍赖。”
    嬉闹了好一会,孟瑾乔突然发现原本在附近吃草的丽兔不见了。拍开他的手,她转头四顾,“咦!它去哪儿了?”
    “什么?”
    “兔子呀。好奇怪,它刚才还在这。快找找,花园这么大,一会就跑不见了。”拽着他的胳膊,她催促道。
    “你别理兔子了,我在这。”
    “哎,它是你养的兔子嘛。快去找找,乖啦,你找到兔子,我给你做好吃的。”见他一脸的不乐意,她转了转眼珠,娇声蛊惑。
    拗不过她,齐轩成站起身去找兔子。
    找了好一会,齐轩成终于从一丛花木下面拽出那只兔子。提着它往回走,他突然想起夏非。两日来,夏非埋头研究百花胭脂,对任何事都不上心,自然无暇理睬师弟去哪,更忘记了“失踪的”丽兔。
    站住脚好思索片刻,他加快了脚步。
    “小乔。你听说过百花胭脂吗?”把兔子放在桌上,他认真地问。
    “百花胭脂?”惊讶地看了他半晌,“你问这个为何?”
    “师兄被那个白衣女子迷住了,他说要捣鼓出什么百花胭脂送给她,她就跟他出去泛舟。”
    等到齐轩成把数日来的事说完,孟瑾乔无言良久,摇头说:“夏大哥被她骗了。世间根本没有百花胭脂的。”
    “啊!”
    思忖了一会,她失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呐,一个个见了美人就昏头转向,连最小的骗局都看不懂。泰王是这样,夏大哥也这样。”我爹更是。在心里叹了一下,她才说:“色如霜雪般白,触如浮尘般轻,接触肌肤却会淡淡而红,花卉胭脂都是取花瓣的原色而制成,可世间花卉哪有变色的?萃取百花之精华,阙,她说的是提纯之法,但即便提纯也不可能变色吧?除非那东西本来就会变色。”
    “本来会变色?”
    拿起桌上的那张纸,“这张方子上记载的那种会让人浑身发红的药粉,配出来的时候就是雪白的。主方是各色香花甜粉,再加上一些寻常的药材,此物就叫做百花瘴。”
    一惊,“百花瘴?”
    “是啊。那一日我配了一部分给洛洺,可要造成那么多人生病,他必定还要买药的。即便零零散散,可只要有心,岂能不留痕迹?她们精研毒理,更豢养蛊虫,留神查访未必不能寻得端倪。夏大哥与她出去,谁知道说了些什么,她便教唆他配什么百花胭脂……依我看,她是要试一试他的底细。”
    齐轩成拢眉,沉吟了一下才摇头:“不可能吧。她不曾见过师兄的。”
    走到他面前,孟瑾乔认真地说:“阙,有时候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那白衣女子或许不曾见过他,可是……夏大哥身上有种奇特的气质,一看便知道出身不凡。如她那般的女子必非等闲,他那样巧合地出现在青瓦坊又蓄意搭讪,未必不让她起疑心。”
    “那一日,她原本是不理睬夏大哥的。可泰王走后,她又对他假以辞色。若无所图,我才不信呢。”她思考了一下,认真地强调。
    闻言,齐轩成摊摊手笑道:“师兄一表人才,没准她看上他了。”
    白了他一眼,“男人看女人看的是皮相,故而轻易就被美色迷惑。女人看女人看的是骨相,也就是神态表情的细微之处。你若是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那女子不但媚骨天成,而且……很懂得男人。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态,”顿了顿,孟瑾乔才说:“阙,你若是见过先皇的宠妃席昭容,你就知道了。可是啊,她的那种柔媚风流里少了真诚的味道。她看上夏大哥,不可能。”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齐轩成惊奇万分地看着她。
    见他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孟瑾乔不由得脸一红,嗔道:“你看什么?”
    回过神,他笑着把她拉到怀里抱紧,温存片刻才问:“小乔,你几时懂得这么多了?”
    依偎着他,孟瑾乔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在宫里住久了,看多了那些妃嫔们的争奇斗艳,花样百出的邀宠手段,自然就看得明白谁是真,谁是假。”
    听到“宫里”,齐轩成就问:“你觉得先皇对皇后如何?对太子呢?”
    “皇后端庄贤淑,更不曾做出让先皇厌恶的事,原本是无事的。若非太子不成器……”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阙,你想过吗?先皇若是废黜太子,他会立谁?”
    齐轩成微怔。
    回想片刻,她又说:“数年来,皇帝把兄弟们都剪除了,只剩下泰王。他已经是皇帝,既然容不下,为何不赐给他一杯毒酒?可他却忍了,还装出关爱兄弟的模样,有些怪。还有,泰王告诉我,大丧之时他不曾进宫,而是前往帝陵相候。你不觉得这举止透着蹊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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