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问,孟锦程一转念,摊摊手说:“孩儿只买了一点儿就花了一千两白银。没钱呐。”做了个沮丧的神情,他故意哭起了穷,“可孩儿想着三哥病了,万一有用呢?只好自个掏银子买下。”
    听到他这么说,孟广德的心情竟有些复杂,复一想斥道:“你看你,没出息。一会到账房支取二千两银子。够你用了吧?”
    “啊!哈哈,够了,谢谢爹。谢谢爹。”乍听得又有钱赚,孟锦程顿时喜笑颜开地作了个揖。
    兰艳丹看着这一幕,有些发笑。刘月琴却暂时没闲心理睬老爷给钱贴补小混蛋了,直盯着儿子揪心不已。
    一起等了一会,九媚袅袅娜娜地来了。看到孟锦程,她暗自吃惊,面上却笑着走过来依偎在孟广德身边。屋内无人做声。沉默了一会,宋林家的急忙忙赶了回来。
    “药来了。”
    那大夫接过打开,闻了闻,“这药对了。”
    微惊,九媚娇声问:“哟,这是什么好东西?”
    见她一脸好奇,孟锦程转了下心思,笑答:“姨娘,这叫醒神露,据说对喝了迷魂药,得了失魂症的都有效。”
    “醒神露?我怎么没听过?”眼波一转,九媚压下心惊,微笑着看向孟锦程,细声细语地问。
    那娇艳的笑容落在少年眼里却比蛇蝎还毒,猛地想起她是妖怪,孟锦程立即低下头说:“据说是奇药,青瓦坊卖的。”
    注意到儿子压根不看九媚,孟广德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这时,第二碗药熬好了。
    灌下后,孟锦阳猛地变了脸色,腾地坐起来抓住胸口半晌,“哇哇哇”连续喷出七八口黑血。那大夫见状,不动声色地扶住他的后背,似有似无地按在他的背心要穴上,悄然发力。
    “啊,哇!”
    一口脓血直直溅到了墙上。孟锦阳蓦地觉得心头一松,头脑一清,睁眼吼了一嗓子:“疼死我了。”
    下一刻他虚脱地躺倒,喘息半晌突然看到了九媚,下意识地问:“九姨娘,昨晚子时你没来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九媚美目一瞪,正欲开口撇清,孟锦程突然问:“三哥,你昨晚回房后吃了什么东西?”
    “喝茶呀,那个丫鬟给我送茶。”
    “哪个丫鬟?”几个声音几乎同时问。
    正是神智虚浮之际,孟锦阳脱口而出,“秀丹楼的丫鬟。”
    没想到迷魂术竟被解开了,九媚大惊,急转念就泣道:“老爷,昨夜人家都陪着你,哪里都没去呀。”
    转头看看她,孟广德眉间笼起阴霾,“你的丫鬟怎么会到锦绣阁去?”
    “我,我不知道。三少爷是不是糊涂了呀?”
    呆立在旁听着,刘月琴总算是回神了。她猛地想起了伶牙俐齿的青青,心头怒火一升,声音一冷就说:“老爷,九妹或许不知道,但必定是她的丫鬟胆大妄为,尤其那个叫青青的,胆子真是泼天的大。请老爷严查。”
    “青青?”转念,兰艳丹立即惊讶地问:“不就是跟去丹露寺活着回来的那个丫鬟?”
    看了九媚一眼,刘月琴狠狠咬牙,“就是她!她是个攀高枝往上爬的,一心里揣摩着主子的心思,最喜欢找机会献殷勤。”
    打心眼里,刘月琴厌恶青青,更厌恶九媚。在她看来,九媚只是个出身青楼的贱婢,即便听命于主子,自己也比九媚高贵得多,凭什么让贱蹄子在跟前指手画脚?此刻回过味来,她顿时起了杀心,逮住机会揭穿。
    看着儿子狼狈的模样,再想起迷魂散,孟广德心里顿时堵了。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情,他冷然吩咐:“传青青。”
    旁听着,宋林家的打了个激灵,赶忙一叠声地应着,亲自往秀丹楼飞奔。
    喘息到此刻,孟锦阳已经回过了神。一看父亲母亲姨娘们都在,再一看满地的血,得知自己竟闯进了七姨娘屋里还被抓了个正着,心头一慌就一骨碌滚下床,涕泪交加地把昨夜的茶说了个一五一十。
    锦绣阁里热闹之际,宋林家的飞奔进了秀丹楼。寻到青青,沉着脸硬生生地拖着她往外走,觑着没人才松手啐道:“你真是疯了。你怎么给三少爷下迷魂散?献媚主子不能这么干的?天哪,你知道吗?三少爷醒了,他说是你给他送迷魂茶。”
    “迷魂茶?什么回事?”
    “哎,你还装,你真是害死我了。聪明过头,就是灾呀。我告诉你……”三言两语把锦绣阁的事说了,宋林家的心惊肉跳地叮嘱:“你赶紧想着怎么解释吧。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二奶奶也饶不了你。记住,别攀扯我。”
    蹙眉,青青万没想到事情竟变成这样。目光一寒,她冷笑一声,“多谢婶子照顾。可你知道得太多了。”
    “啊!”
    探手掐住宋林家的脖子,她蓦地发力。
    瞪着她,宋林家的无助地挣扎着,眼睛瞪得老大,喉间咯咯咯响着一会,不动了。丢下尸体,青青从容地理了理鬓发,转身直奔西小门。
    廊下的花草里,宋林家的好似破烂皮球一样蜷在地上瞪着眼,死不瞑目。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巴结了一辈子,却因为一次贪财,一次献殷勤,送了命。
    宋林家的惨死之时,孟锦阳依旧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冤。
    “爹,爹,您相信儿子。真的是那个丫鬟给儿子送茶,她说是什么果茶,有些甜有些苦的。她说她是秀丹楼的丫鬟。爹,儿子是无辜的,儿子被贱人算计了。爹,您相信我吧!”
    看着孟广德眉间越来越浓烈的阴霾,刘月琴心里越发地着急,转眼一横心腹丫鬟,“小贱人怎么还不来?你去催催。”
    “是。”
    一刻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杀人啦!”
    主子们都是一愣。
    不等问,那个催促的丫鬟疯了般跑进来,语无伦次地叫嚷:“不好了,不好了,二奶奶,宋婶子被杀了。”
    “啊!”
    女眷们齐声惊叫起来,孟锦程第一个回过神,厉声高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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