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声,应无尘懒洋洋地往他身边一坐,没好气地说:“我只觉得你见色忘仇。我告诉你,上元堂失火就是那个妖女设计,方竹影帮她干的。孟家四小姐被地痞掳走,也是她干的,不是,是她指使方竹影干的。”忍不住,应无尘干脆把自己第一次做车夫,第二次扮打手的事告诉了大哥。
    早已猜到了些许,齐轩成并不意外,想到未婚妻聪明伶俐,更有几分说不出的得意。但看到应无尘一脸怀疑,又有些无奈。琢磨了一下就说:“此刻我们正设法搭救陆淮叶,你能不能先搁下那些猜测?你……”转了转念,“你说她是坏人,你找出证据,我就信。”
    “唔?”应无尘顿时来劲了,“我找出证据,你不再理她?”
    “嗯。你证明她是坏人,我不再理她,行了吧?”见他猛地精神起来,齐轩成真是哭笑不得,但知他成见已深,还是随口撒了个谎。
    应无尘充满斗志地走了。齐轩成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在他看来,应无尘找不到什么证据来证明孟瑾乔是坏人。如夏非说的,不如让他去找证据,等他自己想通了,对他们只有好处。
    之后数日,孟瑾乔假装受伤留在了府里。尚书府里为了除虫却费了牛劲,日夜不停地折腾了两日才勉强驱散了大部分虫子。既然上不了朝,孟广德便日日跟九媚一起厮混。九媚倒是人如其名,格外地让人销魂。孟广德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每日里不是送绫罗就是送首饰,各色宝器流水般往秀丹楼送,还命人在秀丹楼前除草平地,以白玉雕砌成一片玉台,让九媚在上面跳舞。
    一时间,府内人等的目光无不被九媚吸引,私议如潮。
    耳听着各色议论,再观察着刘月琴的举动,孟瑾乔暗笑不已。府中的姨娘们都不高兴,独有七姨太不声不响。
    四日很快过去。日暮时分,大夫再次来给众人诊治换药。浣花阁里,孟瑾乔让他看完手背就问:“大夫,我爹的咬伤好多了吗?”
    “令尊的伤明日就好得差不多了。你们府里就数你的姨娘和妹妹伤得最重,但继续养七八日,消肿了就没事了。”
    “有劳了。对了,我爹正敷着药,能喝酒吗?”她似乎随口一问。
    “小姐说笑了。你就记住,但凡吃着药的人都不该用酒。外伤也是如此。除非特殊的药酒。”
    转了转眼珠,“这么说是要静养?”
    “对啊。你看哪个人病倒了还歌舞嬉闹呢?”
    送走大夫,孟瑾乔在苏绣耳边交代了一句,还嘱咐她往厨房去一趟。
    夜里,秀丹楼里喧闹无比,下人们流水般往里进出。站在阁楼上远远望着秀丹楼的灯火,刘月琴拧着眉。
    她不是个大度的,多年来虽然为了跟夫人争宠不时为老爷张罗美人,可打心眼里,她容不下她们。侍妾姨娘们但凡能得宠的,都被她使尽了手段祸害,死的死,撵的撵,流产的,摔倒的,各色怪事层出不穷。然岁月渐长,即便她保养得当,风韵犹存,孟广德也已经很久没有留宿上房了。心知他迷恋那些年轻娇美的肉体,刘月琴本就郁闷,加之努力数年都不能扶正,更添了压抑,也就更见不得小姨娘们献媚邀宠了。
    此时想到七姨太似乎被夺了宠,但九媚入府数日竟有后来居上的势头,她心里就堵得慌。正恨恨,一个心腹丫鬟走到身后,压低了嗓子说:“二奶奶,九姨太今晚要给老爷跳舞。”
    “嗯。小贱人风骚得很。”
    “可老爷受了伤该静养的。喝酒跳舞……似乎不好。”
    一怔。刘月琴想了想回头问:“老爷喝酒?”
    “厨房说,九姨太这几日只是煎茶,但吩咐了备着酒。明日老爷的脚就能消肿了。那琥珀杯买了来,不就是为了喝酒的?”
    眉一皱,刘月琴盘算了几下,嘱咐一番。
    是晚,厨房送来一碗酒酿丸子,酒香浓郁扑鼻。
    “姨奶奶,这是厨下孝敬您的。夜里喝最是暖身。”送食盒的一脸恭维。闻言,九媚十分得意,吩咐把那只碗端到矮几上,窝在孟广德怀里姿态优美地拿起汤匙吃丸子。
    美人在怀,酒色迷人,孟广德顿时有些熏熏然,抓住她的玉手笑道:“这个怎么这么香。哈哈,老爷我也要吃。”
    “不准吃。”
    “要吃,哈哈。”
    见他被逗乐了,九媚娇笑着舀起一个丸子送到他嘴边。
    “嘻嘻,只能吃一个。大夫说你不能多吃。”
    “怕什么。再吃一个,哈哈,咦,这个味道好,喝一口。”
    酒不醉人人自醉,孟广德早就把什么医嘱丢到了脑后。
    这碗丸子酒劲十足,一起喝了半碗,两人都有了些醉意。红霞染上了俏脸,九媚勾住孟广德的脖子,“老爷,我美吗?”
    “美,美!美人!”
    酒劲上涌,孟广德搂住九媚摇摇晃晃往屋里去了。
    这时,浣花阁的灯影下,苏绣正在说:“奴婢亲眼看见厨房的人给九姨太送了一碗酒酿丸子。酒浆都加了双份。之前,二奶奶的丫鬟去了厨房。”
    抿嘴一笑,“明儿又有戏看了。”
    孟广德不宜喝酒的消息是苏绣寻了人传到上房的。孟瑾乔料定刘月琴嫉妒难抑,便递了个使绊子的机会。
    次日卯时未至,天还黑着,睡得昏沉的孟广德突然觉得脚上发痒,迷糊中随手一抓,钻心的痛。蓦地惨叫一声,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人也骤然清醒过来。
    被惊动,九媚不由得睁眼问:“老爷,您怎么了?”
    “啊,好痛!好痛!”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孟广德呲着牙觑着冷气,一叠声叫着:“快,快看。我的脚好痛。”
    被他的模样吓到,九媚赶忙吩咐丫鬟掌灯,掀开被子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孟广德的脚趾上原本鼓起的血包四周冒出一串串血泡,弥漫了大半个脚背,适才被孟广德无意间一抓便破了皮,正血水滴答。
    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九媚来不及继续卖弄风情了,尖叫道:“快去请大夫。你去拿干净的白布,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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