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过去四日,苏绣没有再发生异样。第五日,诸葛遥清派人请孟瑾乔过府相聚。
    刚走进侍郎府的花园,一个丫鬟突然惊叫:“哎,苏绣妹妹……”
    吓一跳,孟瑾乔急忙回头。
    苏绣再次昏倒了,依旧是脸煞白,流鼻血。不等孟瑾乔开口,诸葛遥清已经吩咐去请大夫。大半个时辰后,苏绣苏醒过来,丝毫不知道自己流鼻血,昏倒。大夫的诊治是热毒上涌,又伴随有寒淤之症。
    既不解又心惊,孟瑾乔赶忙带着苏绣回了府。想起那只竹筒,她把竹筒放在苏绣眉间看了很久,毫无异样。
    无奈,孟瑾乔吩咐苏绣先吃药。
    吃药后,苏绣安稳下来。观察了几日,孟瑾乔稍微放松。
    数日后,苏绣正在院子里修剪野草,一个婆子突然惊叫:“啊!苏绣,你流血了!”
    愕然地看看婆子,苏绣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看,满手殷红。
    “这……”
    “哎,快躺下,快扶她进屋。”陈荔闻声跑出来,看见顿时有些惊,一叠声地叫起来。
    半个时辰后,宋林家的带着个大夫来了。这时,苏绣依旧滴答流血。
    “大夫,她到底是什么病?”
    诊脉半晌,大夫诧异地说:“火气上涌,脉息却是凝滞之象。古怪,古怪!”念叨着,他拿出金针扎了数下。扎针不久,血止住了。
    大夫告辞后,孟瑾乔看着昏睡中的苏绣越想越心惊。她再也抑制不住地想起了前世的陈荔。
    难道是下毒?
    但不是腹泻,是流血!难道不是毒蝴蝶,他们从哪里找来的毒药?
    呆坐许久,孟瑾乔才告诉陈荔:“不管姨娘说什么,明儿一早告诉冯大叔去请大夫,换一个医馆。”
    “小姐,你这是……”
    “我担心绣绣着了算计,所以不能掉以轻心,不能等。”
    心惊,陈荔赶忙点头。
    次日,苏绣没事了。孟瑾乔依旧坚持请了别的大夫来诊脉,毫无异样。可大夫的说法却与昨日不同。
    “有淤塞之象,但没有燥炎,这位姑娘的体质有些偏寒。”
    “可昨日又说是燥火上炎?”
    大夫摇头,“不可能的。”
    送走大夫,孟瑾乔坐下来沉思。见她关心自己,苏绣十分感动,就说:“小姐不用为奴婢劳神的。奴婢自小什么苦都吃过,都是小病,不碍事的。”
    不答,孟瑾乔想了许久才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或者……遇到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在府里的。”
    回想许久,苏绣摇头。
    三日间,冯定请来十几个大夫诊治,把苏绣弄得手足无措。但她毫无异样,唯一的奇怪是每个大夫的说辞都有些不同。查不出端倪,孟瑾乔心里却总有些惴惴,思量很久还是让冯定往青瓦坊送了一封信。
    信送去后,毫无回音。
    不解之余,再看到苏绣没有异常,孟瑾乔还是暂时放下心来。
    浣花阁里闹腾,刘月琴自然是知道的。
    “二奶奶,这些日子大小姐日日派人去请大夫,但没有问公中拿银子。”
    “不要理她,让她闹去。对了,那个苏绣到底得了什么怪病?”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偶尔流鼻血。大夫说是燥火上炎,估计跟着大小姐补品吃得太多了。”宋林家的知趣地回答。
    冷笑一声,刘月琴暗自幸灾乐祸。
    刘月琴洋洋得意看热闹,浣花阁里安稳了几日。转眼间,距离苏绣第一次昏倒过去半个月了。午饭时分,苏绣如常地端着茶过来,然后猛地站住。听得响动,孟瑾乔警惕地一抬头,蓦地呆住。
    滴滴答答的血从苏绣的鼻子里往下淌,一滴滴眨眼就变成了细流……血打湿了她的衣服,打湿了托盘,她却呆立着瞪着眼,直勾勾地站着宛如僵尸。
    “啊!绣绣,绣绣!”回过神,孟瑾乔惊得站起来,扫落了桌上的杯盘。陈荔闻声冲进来,同样吓得一抖。
    “来人,快来人。”
    院内的几个婆子跟着跑进来一看,都被吓得呆住。
    “快,快点扶她躺下,快点!”一叠声地指挥着,孟瑾乔急得直转。可苏绣还在流血,眨眼间打湿了床。
    眼看着她就要流血而死,孟瑾乔猛地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奔回屋里找出那只竹筒,顾不得有用没用,她把竹筒放在苏绣的鼻子上。然后,血止住了。
    瞪着苏绣一会,孟瑾乔才回了神,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终于安稳了些,匆匆一想,她急急地问:“陈姨,还有哪些医馆的大夫没请过?”
    “算起来请了十几家。只有回春堂、万安堂、景林堂没请过。”
    万安堂?
    孟瑾乔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刘月琴经常请万安堂的大夫出诊,打心眼里有几分警惕。思索片刻,她咬了咬牙,“去请景大夫过府,再请景林堂的大夫来诊治。”
    “小姐,景大夫只善于医治外伤。”
    “我知道。可是……”油然想起那一日孟锦程用的药,他告诉自己的话,孟瑾乔抓了抓手指,“他的医术那么高明,未必不会治。去吧。不用管姨娘,我们自己拿钱。这个时候,她巴不得我们自己花银子。”
    此时此刻,即便毫无证据,孟瑾乔也猜知苏绣是着了二房的算计。刘月琴成竹在胸,所以坐等苏绣惨死,更乐得大开方便之门,任凭自己请大夫折腾。
    思及此,她忍不住暗骂自己大意,但没有证据,只能狠狠咬牙按捺住愤懑。
    焦心地等待着,景林堂的大夫来了。
    摸了摸脉,他摇头说:“这姑娘连脉息都没有,救不得了。”
    “不是的,她……”
    “姑娘,你自己摸摸。她浑身都冷了。”叹息一声,那人摇摇头。自顾自走了。瞪着他走出去,孟瑾乔呆立了一瞬才奔过去摸了摸苏绣的脸,触手是一片僵硬的冷。
    “绣绣!”
    苏绣的眼睛不知几时闭上了,呼吸停止了,脸色似乎灰色似乎透明,似乎死了。
    没等孟瑾乔哭出声,脚步声急急响起。
    “小姐,景大夫来了。”
    呜咽着回头,孟瑾乔有些无助地问:“景大夫,她,她还有救吗?”
    没回答,景大夫的目光落在竹筒上,“孟姑娘,是你把此物放在她身上的?”
    点头。
    叹了一声,“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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