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叶回府时,孟锦阳再次进了容府,宋林家的刚走出锦衣坊,买回一尺衣料。
    衣料很快送到浣花阁。
    看着衣料上华丽的色彩,孟瑾乔眼里掠过一丝轻嘲,假意惊奇地赞叹了一下才问:“这衣料看起来非常华美,是何处买的?”
    见她感兴趣,宋林家的暗喜,谄媚地笑道:“这是锦衣坊的衣料,色泽华丽,比之前的衣料强多了。前一阵子四小姐去看过,觉得特别好看,就说了要穿。虽然贵,但二奶奶斟酌了还是觉得……开春了,两位小姐都该裁制新衣,贵就贵吧。”
    “哦。宋婶子的意思是?”
    “二奶奶说过几日让锦衣坊送衣料来,大小姐选一下颜色再裁制。”
    莞尔,“姨娘费心了,宋婶子替我谢一下。”
    宋林家的回去复命,孟瑾乔站起身看着窗外,唇角勾出一丝嘲弄。
    那一日一家人吃饭,她蓄意嘲笑孟瑾媛不会穿衣服,再邀请七姨太唱戏,故意提到锦衣坊,就是为了引诱二房把心思动到衣料上。
    果然,她日日窝在府里,还嘱咐弟弟们龟缩不出,二房再也耐不住报复的急切,就咬了锦衣坊的饵。
    正好,免得师出无名。
    与此同时,容荀正听着孟锦阳的话,寻思半晌,他狞笑:“好!锦阳,这件事办成了,我一定重重地谢你。”
    “嗯。容三哥,这次你得派点高手。我担心陆淮叶武功厉害。”
    “放心。上次要不是齐轩成、裴绍均搅局,我早就把他拿下了。”
    继续商议几句,孟锦阳告辞。容荀盘算半晌,召来几个亲随吩咐一番。很快,有人离开将军府侧门,往紫剑门人的驻地而去。那座院子外不远,有双眼睛看着。
    各方串联之际,裴绍均正在丞相府书房。
    听完他的问题,魏安惊奇地看了看自己的学生,笑问:“绍均,你怎么突然来问这些?”
    “老师,那个蝴蝶案确实很奇怪。我一时好奇去找了卷宗翻阅,才发现竟是悬案,一应记载有些含糊。而且一个寻常的草药商人值得您注意?”低头想了想,“那个时节您还在吏部任职,又不是刑部。”
    “哦?”
    “还有啊,这个案子为何会送到刑部存档?按理说该京兆府过问才对。”
    看了他一会,魏安哈哈大笑,赞许道:“不错,你在京兆府数年成长了不少,学会观察了。说得对,那桩悬案……表面上只是一个草药商人的死,但内里,”停顿了一下,“只是个开始。”
    “还死了很多人?”
    “没有。那个草药商人是第一个死者,第二个是你婶婶的父亲,胶王。”
    裴远嵩的夫人杨颖月,生父是先皇的亲兄长胶王。胶王在先皇登基不久就过世,外人只知道是病故。裴绍均父母早逝,自小是叔父抚养,对婶婶的家事略知一二,此时听了,不禁呆住。
    想起昔日,魏安喟叹一声,“那个草药商人得病后多次求医,每个大夫的说法都不同。他的家人有所怀疑就报了案,可查无线索,只有一个衙役发现了那些灰粉,他细心,就收集带回。不久,胶王突然病重。那时太皇太后还在,老人家想不通,召来先皇质问。胶王、先皇、宋王本是同母的亲兄弟,先皇闻讯大惊,命令御医赶去救治,同时彻查胶王的饮食。”
    “查出来了?”
    “饮食毫无问题,御医却束手无策,不得已请出了已经退休的太医院院长。他看过后说可能是黑烟蝶之毒。京兆府想起那些灰粉,查验确实,但无药可解。”
    “……”
    “胶王过世,对外封锁了死因,但先皇气愤不过,下旨刑部追查。寻访了一年多却毫无线索,只得不了了之。我那时随侍御书房,所以知道此事。”
    寻思许久,裴绍均又问:“老师,您觉得胶王的事……会不会与先皇有关?”
    毫不意外他的问题,魏安摇头:“先皇不会害胶王的。可是胶王似乎没什么仇家。”出神了一会,“绍均,这旧案事过多年,不要四处去说。”
    “学生明白。”
    离开丞相府,裴绍均一路沉思着往回走。走着,他突然站住脚。
    “齐轩成说蝴蝶可能还活着,可能再次犯案。孟姑娘对那蝴蝶好似格外感兴趣……难道,难道他们知道,蝴蝶还会出现?”
    自语着,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夜已深了,店铺早已关门熄灯,街道上一片安静。站了许久,裴绍均才收回思绪继续走。没走多远,他蓦地住了脚,藏在一处屋檐阴影里看向前方。一道黑影潜过。
    目注黑影消失的方向,裴绍均心下吃惊,思考了一下,跟上。
    一路远远地缀着黑影,看着他消失在高高的院墙上,裴绍均更加惊讶。他知道,这是禁军大统领向缨的府邸。
    惊疑间,裴绍均突然听到一声呐喊,继而一道黑影跃过屋檐,消失在夜色里。踌躇了一下,裴绍均再次跟上。
    不多时,裴绍均跟进一处废园。刚在一堵墙后站定,剑气破空袭来。但他武艺高强,临危不惧,急躲,拔刀横挡。
    锵!
    一声脆响。
    各自倒退数步,两人互瞪一眼,扑上。
    纠缠了几十个回合,黑影收剑后退,扬手掷出一物。
    噗地一声,烟尘腾起。
    等裴绍均驱散烟雾,黑影已经杳然无踪。
    环顾废园半晌,裴绍均有些意外地往前走去。行了颇远,他站住脚,拾起的一块烧焦大半的木壁,其上镌刻着半个字“工”。
    “这是,是……宁远侯府的废墟。”
    拢眉,裴绍均沉吟许久,离去。
    他走后,远处两个黑衣人露出身形。一个说:“无尘,裴绍均怎么会跟上你的?”
    耸耸肩,“大哥别担心,他辨认不出我的来路,不要紧。”
    闻言,齐轩成拍拍他,“可有收获?”
    摇头,“我刚潜进去就被发现了。向府里至少有十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或许还不止,还有机关,相当精妙。”
    “罢了,向缨着实难测。我们先把其他的事处理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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