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乔回到浣花阁时,正陪着母亲的孟瑾媛诧异地站起身,尖着嗓子叫:“齐轩成!死贱人怎么勾搭上齐轩成了?娘,你看,那个死贱人真是个骚货,就跟狐狸精是一路货色。”
    一看女儿气得脸都白了,刘月琴心下不喜,啐道:“看你不长进的模样。堂堂尚书府的小姐居然看上了一个出身寒门的商贾?他配不上你。”
    “我……”
    “坐下。大呼小叫什么。我告诉你,小丫头是没希望攀一门好亲的,所以只能勾搭那些没身份的寒门子弟,可你不一样。娘已经替你物色好了。那个人是平国侯的嫡孙,你嫁过去就是正妻,早晚是侯爷夫人。”
    嘟着嘴一会,孟瑾媛还是坐下,过了半晌才说:“娘,不管怎样,不能让死贱人嫁给齐轩成。他很有钱的,她嫁过去至少穿金戴银吧,那可不行。”
    “知道了。这些事娘自有主张。你先回吧。”
    安慰着女儿走了,刘月琴的目光阴沉下来。沉思半晌才问:“姚嬷嬷,我哥说赝品的事绝对是齐轩成祸害他,你说……会不会跟小丫头有关系?是不是她蛊惑齐轩成陷害我哥?”
    转了下心思,“很难说。但大小姐既然跟那个齐公子走得近,有些事她做不到,那个男人却未必。”
    蹙着眉很久,刘月琴蓦地拍案:“该死的贱人,肯定跟她有关系。好啊,难怪我们搞的这么惨,先放火,再囤货,然后赝品……贱人!”
    茶杯猛地跳起老高,摔出了桌子。
    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刘月琴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倒是好盘算,想让我们家倒霉,做梦!派人回去问问宏儿,公主府的事办得怎么样?”
    姚嬷嬷往刘府去时,一封书信送进了浣花阁。看完,孟瑾乔先是惊讶,继而蹙眉。这是诸葛遥清遣人送的,告知今日亲耳听见刘家的人拜见端平公主,提及忠勇侯府,似乎欲图不利。
    动作真快!
    今日才初三。看来我低估他们了。
    计算了一下时日,孟瑾乔推敲着各种陷害的可能。
    同一时刻,齐轩成走进一座宅院。此处离青瓦坊很近,但进出的门户距离两条街。小花园里,齐君榭斜倚扶栏,把玩着一只酒杯。
    看到齐轩成,他就问:“那个孟家小姐是你的未婚妻?”
    微顿,齐轩成点头。
    “她知道你是谁吗?”
    思索片刻,“我没告诉她,可我觉得,我总觉得她知道我是谁。”齐轩成把自己返京后,从丹露寺到赏菊宴,再到其后种种告诉了哥哥。
    静静听完,齐君榭沉思许久才说:“暂时不认也好。一来她爹跟永安门之变必定有关;二来,你的麾下大部分是那些罹难者的后嗣和幸存者,他们对孟家毫无好感;还有……你要与天家较量,容天明、向缨都是硬手……她毫无武艺,一旦卷入只会成为你的掣肘,还是置身事外为好。”
    齐轩成默默点头,“是啊。无尘对她很有偏见。”
    拍拍他的肩,“他只是担心你……那个人毕竟是她爹。”
    “……”
    复思忖了一会,“承轩,紫剑门的事我来处理,你专心处置朝廷上的事。此案牵扯重大,但翻案不能单靠兵变,否则我们家就真的成了乱臣贼子了。”
    “我知道。哥,你要当心些。紫剑门门主是个真正的高手。”
    看了他片刻,齐君榭哈哈一笑:“难得听到你叫我哥。放心,单论江湖伎俩,我比你有心得。”
    送走弟弟,齐君榭才看向黑暗中,“夏兄可有指教?”
    回廊下的黑暗中走出夏非,递出一叠消息,两只环形镖,“这是无尘他们之前查到的,你既然管了,我就不理会了。他们的副门主正坐镇京城,他叫简华,江湖人称玉面狐。”
    暗涌下,一夜平安。
    次日清晨,有丫鬟来请。孟瑾乔梳妆后便往五姨太的院子去了。瑞雪初晴,小妹孟瑾菲正独自在院子里堆雪人。
    孟瑾乔见了,拿出一个玩具。
    小女孩兴奋地眨巴着眼,“这是什么呀?”
    “这是玩具,很新奇的。你看……这样,这样,瞧,是不是变得不同了?这个玩具能挪出几十种样子,这个是方的,这个是圆的,这个就像一只船,你试试?”
    “好玩。”摆弄了几下,小女孩一跳三尺高,飞快地丢下雪人钻进了屋子。
    见女儿高兴,五姨太不由得笑道:“难为大小姐想着她,谢过了。”
    “姨娘客气了。菲儿还小,不管家里怎么闹,与她何干呢?”
    默默点了下头,五姨太才说:“今儿请你过来,有件事要让你知道。”
    并不意外,孟瑾乔淡淡一笑:“姨娘请讲。”
    “听说,刘家舅爷一口咬定是青瓦坊的齐公子祸害他们家卖赝品……昨日却是齐公子送你回府,那二姐肯定认为是你撺掇齐公子算计刘家的。”
    她斟酌了一下,“有件事你不知道的。当年四姐得宠,可那一次她外出,不知怎么着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掳了去,寻回来的时候……”叹了一声,“她说只是突然晕了一下,醒来就在一个陋巷子里,无甚损伤。二姐却说她与外人私奔未遂……老爷是个受不得挑唆的,最在意自己的面子。四姐就这样失了宠,即便日日去静兰廷外哭喊求见,老爷也不理会。”
    微鄂,孟瑾乔想了想就问:“我娘不过问吗?”
    闻言,五姨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夫人不喜欢老爷纳妾,不为难我们已经是开恩了。”
    “……”
    出神片刻,五姨太又说:“自从忠勇侯过世,老爷就很少去正屋。那年老爷跟夫人吵了一架,不知道为了什么。那之后……二姐分了管家权,又说夫人病重要静养,请安一概免了。”
    “那些日子,老爷日日宿在二姐屋里,二小姐、三少爷总在跟前奉承……从那时开始,府里的事大部分都是二姐说了算,即便僭越,但老爷不闻不问。那时,你还在宫里。”
    转眼看了看孟瑾乔,她肃颜提醒:“大小姐,有些事……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阴狠的手段你格外要当心,进出之际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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