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夫再次离开尚书府时,正房里,一个丫鬟正在禀报。
    听完,刘月琴阴沉着脸想了好一会才问:“忠勇侯府?那边怎么知道程哥儿的事?”
    “舅老爷说……既然是车夫去请大夫,可能就是他去报信。忠勇侯府固然没落,几千金未必拿不出来。”
    “不对吧!按照这个说法……小丫头问我要钱为何?”
    丫鬟一怔,“奴婢不知道。”
    呆坐着想了一会,刘月琴猛地一皱眉,狠捶了一下枕头,转脸恶声恶气地问:“姚嬷嬷,你说,你说那个小丫头是不是故意讹我的钱?”
    一惊,复一想,姚嬷嬷吞了一下唾沫,生生地把个“是”字咽了回去。
    刘月琴却狠狠抓住枕头,脸色逐渐煞白。
    从回府到探病,请大夫,再拿钱……她渐渐觉得孟瑾乔就是故意挖了个坑骗她跳。结果,孟瑾乔轻而易举从她手里拿走了八百两黄金!
    “啊!气死我了!又中了小丫头的计!八百两黄金……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刘月琴气得嘴唇都哆嗦了,扫落了杯盘,再次发起飙来。
    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重生归来,孟瑾乔知道刘月琴下暗手谋害弟弟,回府前就开始布局。
    她先让冯定拿着母亲留下的宝物在城中最大的当铺抵押了二千五百两黄金,并把景大夫请到东门外。她自己走西小门,住浣花阁,看似步步退让,却只是要麻痹对手。然后,她故意拉着刘月琴去给父亲请安,是为了把刘月琴或者管事丫鬟诓到老爷的眼皮下,借力七姨太来个以势压人,逼迫刘月琴开门迎客,让景大夫顺利入府看病。
    看完病,孟瑾乔说服景大夫虚报价格和剂量,再次用父亲做幌子,利用刘月琴想下暗手的龌龊心思顺利拿到了八百两黄金。
    如此连环用计,孟瑾乔不但把弟弟治病所需的三千两黄金尽数凑齐,还让刘月琴吃了个哑巴亏。
    刘月琴气得浑身打颤时,城东一座宅院里,琴声悠悠。一方水榭上,一名白衣男子正在抚琴。他是昨晚在丹露寺救下孟瑾乔的人。
    片刻后,一名黑衣武士走进来。
    “公子,孟家小公子的伤确实是蓄意而为。刘氏的侄儿刻意去买药,看起来怀着暗害的心思。”把回春堂的见闻说完,他顿了顿才补充:“景大夫答应全力治好他。但是……公子吩咐的食盒没送过去。”
    琴音缓缓而止,男子挑眉问:“为什么?”
    不等武士回答,一袭蓝影出现在庭院里。
    看到他,武士抿了下嘴说:“公子,夏非公子来了。”那武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夏非已经施施然走过来,在扶栏上优雅地坐下摇了下折扇才说:“你被她骗了。
    “骗?”
    见他惊愕,夏非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拿出一张纸。
    纸上写着几行小字。
    “未时二刻,玉宝楼收进一灯一炉,来者持尚书府令牌,抵押二千五百金,押期一年。未时四刻,景大夫出诊尚书府。申时,景大夫为五公子孟锦程诊治……”
    纸上还记录着孟府的暗斗,从西小门,浣花阁,到探病,请医……
    细细看完,他先蹙眉,再想了想,微微一笑。
    “她装可怜,你却傻乎乎地花了九千金。还笑?”
    低笑了几声,“她很聪明。”
    “聪明?咦,你还得意了?那都是我的钱,所以你不心疼。”
    翻了下白眼,“师兄若肯出手,我就不用花冤枉钱了。”
    “我不悬壶济世……”
    “所以只能花钱。”
    无言以对,夏非悻然道:“她爹必定与旧案有关,你先离她远点。那只食盒送得不合时宜,我让无尘拿走吃了。”
    目露无奈,他看向渐黑的庭院,出神片刻才幽幽回答:“好。且做完大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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