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杞向来不受环境因素影响,跟大伙打了声招呼,就独自回房间拿衣服,准备洗漱。
    他大大咧咧地推开房门,发现门后面的纸女人不见了。
    “真搬走了啊。”
    周杞打了个哈欠,朦胧间见到衣柜的两扇门动了动,像是被风吹开了一样。
    房间里关着窗,没有一丝风。
    他揉了揉眼睛,低声嘟囔:“错觉吧。”
    他没有理会,大步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翻找合身的衣服。
    他没回头,根本不知道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粉色雪纺裙,缓慢地靠近他,几乎贴在他身后。
    周杞的脖子后面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地说:“山里就是昼夜温差大,越晚越冷,赶紧去洗个热水澡驱寒。”
    周杞拿完衣服,又找到了洗漱用品,走向洗手间。
    粉裙女人一直脚不沾地地跟在他身后,唇角愉快地弯起,不时在他脖子后面吹气。
    第163章 痕迹
    周杞本来就粗神经,此时又有些犯困,压根没察觉到哪里不妥,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脖子:“这么冷还要营业,蚊子可真不容易。”
    跟在他身后的粉裙女人郁闷地皱起眉头,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
    “哎呦,是我下手太重了吗,脖子怎么疼起来了。”周杞揉了揉刺疼的脖子,头也不回地关上洗手间的门。
    粉裙女人:“……”质疑鬼生,现在的人都那么难吓了吗。
    季思危上楼时,周杞刚洗完澡出来,两人在二楼客厅相遇,周杞甩了甩头发:“洗完澡舒服多了,你也快去洗吧。”
    他一转身,季思危看到他脖子后面有一个青黑色手掌印。
    季思危蹙眉:“你脖子怎么有个手掌印。”
    周杞摸了摸脖子,不甚在意:“刚刚有蚊子叮我,我自己拍的,没控制好力度,现在还有点疼。”
    那手掌印不大,手指细长,比周杞的手小一圈。
    就算他练铁砂掌,也不可能拍出青黑色的手掌印。
    季思危问他:“你确定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啊。”周杞满房间找吹风筒找不到,只好坐在椅子上拿毛巾擦头发。
    只要神经够粗,鬼就吓不到他。
    季思危扫了一眼房间,没有看到纸人,也拿了衣服去洗漱。
    他刚离开房间,粉裙女人就出现在了周杞身边,什么都没做,就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周杞困得眼睛睁不开,听到附近有女人的笑声,还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做梦了,也不管头发还湿着,倒在其中一张单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粉裙女人坐在他床边,把他乱丢的毛巾折好放在床头柜。
    季思危洗澡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了。
    他见房间里并无异常,擦干头发,也准备休息。
    在抽屉空间里,充足的睡眠很重要。
    小木偶钻进季思危的被窝里,轻声说:“主人,你安心睡吧,小木偶会守护你的。”
    “真乖。”季思危摸了摸小木偶的脑袋,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
    或许是小木偶的话让季思危感到安心,又或许是积攒的疲惫涌了上来,他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朦朦胧胧间听到了说话声,季思危一向浅眠,他睁开困倦的双眼,警惕地听周围的动静。
    “走开……我没空……我要睡觉!”
    是周杞的声音,咬字不太清晰,困意浓浓,像是梦呓。
    窗帘不知道何时被拉开了,雪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让季思危清楚地看到,睡在对面床的周杞坐在床上,疯狂地挥着双手,嘴里不停地说:“走开……别靠近我……”
    看他的动作,像是在推开什么强势靠近他的东西。
    换个人看到这一幕,可能要被吓懵了,但季思危比较理智,没什么犹豫就坐了起来,打开了灯。
    房间里亮起灯之后,季思危才发现周杞满头冷汗,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发白,手腕上又多了几根青黑色的指印。
    季思危唤了一声:“周杞,醒醒。”
    周杞完全没有反应,还在挥舞着手臂:“走开……不然我要用家传绝学……九阴白骨爪打你了……”
    季思危:“……”还有家传绝学,厉害厉害。
    又喊了两次,周杞还是没醒,季思危余光看到床头柜上喝剩下的水,拿起来泼在他脸上。
    冷冷的水浇在脸上,周杞惊呼一声,浑身一哆嗦,总算睁开了眼睛。
    他迟钝地抬手抹掉脸上的水,茫然地看向季思危,半响才问:“你怎么用水泼我?”
    季思危说:“你说梦话了。”
    “好冷。”周杞抓了一把头发,皱起了眉头:“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做噩梦了。”
    季思危闻言,眸色变深:“梦到什么了?”
    周杞回想片刻,声音沙哑得快要冒出烟:“梦到有个女人从我的床底下爬出来,在我耳边说话。”
    季思危问:“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吗?”
    “让我把她从床底下搬出来。”周杞这才发现手腕上的伤痕,他皱着眉按了按,疼得吸气:“这里怎么了,难道是我睡懵的捏的?”
    季思危离开温暖的被窝,对他说:“你先起来。”
    周杞不明所以,愣愣地说:“床铺只湿了一点,我可以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