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还是她来收拾烂摊子。
    晚上纪沅回来,宋氏留他说话。
    “三爷,汪家的事如何了?”
    纪沅忍不住的长叹一声,“我和四姑爷商量过了,他态度很坚决。”
    宋氏就得心口气不顺,坐直了些,“那他的意思是要把汪家供出来了?”
    纪沅没说话,又叹了一口气。
    难得见丈夫这样的垂头丧气,宋氏的心紧了紧,“三爷,我说句实话,若不是因为母亲,这事儿咱们根本不必多想,肯定是帮着自己姑爷,如今您已经决定要帮汪家,薛家就和咱们对上了,您如今心里可有谱?”
    纪沅默然片刻,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他才一脸凝重地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皇上今儿突然喊了汪如是去御书房单独说话,至于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汪如是出来就沉着一张脸,谁也没有理会,直接上了马车就走了。”
    这才是最让他担心的地方,皇上到底说了什么,让汪如是突然这副样子。
    他之前听汪如是说薛家对他起了戒备,举薛家之力连夜治水,他被瞒了半个月才知道。
    纪沅知道这件事以后,就想了很多种可能,一是有人给薛文杰通风报信,薛文杰发现了河道上的猫腻,担心事情牵连到自己,这才连夜治水,还瞒着汪如是。
    第二种可能就是,薛文杰自己发现了两淮隐患,让后暗中追查,发现了事情的猫腻,然后在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先发制人,想把自己摘出来,这才不计成本的自行治理河道。
    “看样子,这次事情若是落实了,薛文杰很有可能升到四品。”
    宋氏瞠目结舌,“这也……太快了吧!哪儿有直接从六品升到四品的,连跳四级,这……”实在不可置信。
    纪沅沉默了,他这会儿心烦意乱的,需要安静一会儿,就去了书房。
    第075章 擢升
    到了四月初二,薛文杰擢升正四品工部侍郎的任命书下来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薛文杰的长子薛正启得了荫封,接替了薛文杰在衡州的位置,成为了下一任衡州知州。
    春风正暖,纪清媛高兴的抱着纪容笑得特别开心,闻声过来的薛正泰和薛正阳摸了摸鼻子,走到母亲身边。
    这样的情景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消息传到纪淑媛的耳朵里,她又气又急,跑去了荣禧堂哭了一场。
    纪邹氏皱着一张脸,让卓妈妈把小丫鬟们领了下去,这才指了身边的小杌子让纪淑媛坐。
    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之后,纪邹氏沉默良久。
    不怪女儿这么难受,搁谁身上这事儿也不是轻飘飘的。
    以前是薛文杰压在邹崇生头上,现在薛文杰好不容易走了,他儿子又压了上来。
    同辈的也就罢了,如今薛正启不过是个小辈儿,也压在邹崇生头上,这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了。
    纪淑媛哭的伤伤心心,把老太太的裙子都打湿了。
    “母亲!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崇生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得哪一点不好了,凭什么他们薛家的不论草包鱼目都能往上爬,如今纪清媛的儿子都压在了我们头上,这日子没法过了!”
    纪邹氏头疼不已,这说来说去就是想要升官,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皇帝老子,喜欢谁就让谁升官发财!
    “好了,你别哭了,有什么事哭能解决吗?”
    纪淑媛不依了,眼珠儿一转,扯着老太太的袖子道:“三哥不是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吗?既然四姑爷都擢升了,不能让同是纪家姑爷的崇生没脸吧?”
    “你三哥如今也还只是个正六品的官儿,他能让崇生升到多高啊?你怎么就想风就是雨的?!”
    “娘,不行,这事儿您不能不管!”
    晚上,纪容让人在纪清媛的兰院设宴,和四姑父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没有外人,纪清媛拉着纪容坐在了身边。
    四姑父坐在主位上,忽然端着酒对纪容道:“容姐儿,你打小就和我们亲近,我呢也一直把你当亲闺女,这次要不是你及时送信给我,我们薛家很有可能就要受到灭顶之灾,所谓大恩不言谢,四姑父呢就敬你一杯,聊表寸心,往后你若是嫁了人,薛家也是你的娘家!不说别的,四姑父在一天,你就有一天的靠山。”
    他言辞恳切,目光真诚,纪容眼眶一热,端起果酒,什么也没有说,仰头一饮而尽。
    纪清媛忍不住泪湿眼眶。
    纪容抱了抱她,声音哽咽的笑了两声。
    “四姑姑,我也一直把您当作最亲近的人。”
    薛正泰颇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纪容竟然帮了他们家这么多……难怪母亲对她这般的好。
    薛正阳傻了眼儿,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救了他们薛家于水火?!
    “容丫头,你这次救的不止是我们薛家,还有淮北的百姓们,若是水患一起,百姓流离失所,农田被毁,荒年就来了,到时候军饷亏空,流民四起,国家社稷都会被毁于一旦。”
    薛正阳瞠目结舌,“有这么严重吗?”
    薛文杰瞪了他一眼,薛正泰加了一块烧鹅给他:“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薛正阳悻悻然的垂下头,纪清媛抹了眼泪,看了一眼丈夫,对纪容道:“容丫头,你跟着我们去薛府住吧,我知道你在纪家过得不容易,你爹尚在,我们这么做,是有些唐突,不过我和你四姑父商量过了,到时候就说是我病了,你过去陪陪我,想必你父亲也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