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竹林后的那个小木屋,秦桑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之前守在小木屋里的杨奶奶了。
    她站在门口,问在拴马的傅连溪,“杨奶奶呢?怎么没在?”
    傅连溪道:“她老人家年龄大了,已经回乡安度晚年了。”
    之前这房子一直空着,傅连溪便让杨奶奶住在这里,顺便打理一下房子。
    秦桑噢了一声,她推开门进屋,房间里还是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也没有。
    她四下望了望,坐到床边,抬头望着傅连溪问:“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吗?”
    傅连溪点了下头,“嗯。”
    秦桑一下笑起来,她起身跑到傅连溪面前,忍不住抱他腰,她仰脸望着他,“早知道,我该把嫁衣带来的,我们可以在这里成亲,在你母亲和姥姥面前,就我们俩。”
    她其实不用什么仪式,她和傅连溪都没有家人,所以他们俩自己做主就好了,拜过天地就是夫妻了。
    傅连溪心底掠过痛楚,比冰冷的利刃穿过身体痛苦千百万倍。
    他嗓音有一点哑,低声道:“那怎么行,不能这样草率。”
    秦桑道:“那有什么。”她拉傅连溪往外走,“我们去看你母亲和姥姥吧,你上次来,也没有好好介绍一下我。”
    两个人去到竹林后面,空地上两个并排的坟墓。
    一个是傅连溪出生就过世了的母亲,一个是和傅连溪相依为命过几年的姥姥。”
    傅连溪牵着秦桑的手站在墓前,低声说:“母亲,姥姥,这是秦桑……”他顿了下,声音被竹林里的风吹得有些干涩,“是我的妻子。我带她来看你们了。”
    秦桑在墓前站了一会儿,她拉了拉傅连溪的手,看着他,“傅连溪,我们今天成亲吧。你之前不是一直让我嫁给你吗?”
    傅连溪当然想要秦桑嫁给他。
    可如果真的嫁给他,她便真的是傅家的人,他死后,她就要为他守寡。
    他不愿意。
    他拉过秦桑的手,“哪能这样草率?”他勾唇笑,瞧着秦桑,“本大人娶妻,至少也要三媒六聘,让你风光大嫁,哪能就这么草率就让你跟了我。”
    秦桑道:“之前已经办过一次嘛。”
    傅连溪道:“那不一样。”
    他牵秦桑回去,两个人穿过竹林,回小木屋里,傅连溪问秦桑,“一会儿想吃什么?”
    秦桑想了想,“想吃鱼。”
    她高兴问:“这后面有河吗?咱们要去抓鱼吗?”
    傅连溪嗯了一声,“有。你在家等我,我去抓。”
    “我跟你一起去。”
    秦桑跑去拎一个小桶,傅连溪接过去,牵着她去河边抓鱼。
    让傅连溪抓鱼真是大材小用,简直不要太容易。
    等抓回来鱼,傅连溪处理干净就拿去厨房。
    秦桑跟着去,她不会做可是会打下手嘛,给傅连溪打打水,递个碗,拿双筷子什么的。
    鱼汤熬出来,秦桑闻到香味儿,肚子就开始叫起来。
    她拿一只碗,塞到傅连溪手里。
    傅连溪垂眸看她,秦桑眼巴巴的,小声说:“给我盛一点汤。”
    傅连溪瞧她一眼,笑了。
    帮秦桑盛了一碗汤,递给她时,道:“小心烫。”
    秦桑唔了一声,她接过来,放到灶台上,就去找勺子。
    等找来勺子,她弯下腰在碗里搅了搅,让热气散开。她舀起一勺,就尝了尝,味道鲜得简直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她开心得眯起眼睛,又舀一勺,吹了吹,蹲到灶堂前,喂到傅连溪嘴边,“尝一尝,好喝诶。”
    傅连溪坐在灶堂前,在往里面添柴,秦桑喂过来时,便偏头喝了,秦桑眼睛弯弯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好喝?”
    傅连溪抬着眼瞧她,眉眼深深,嗯了一声,说:“是。”
    秦桑笑吟吟的,她过去端起碗来,然后又蹲到傅连溪旁边,自己喝一勺,又给傅连溪喂一勺,没一会儿就把一碗汤都喝光了。
    她喝完最后一勺没了,遗憾望着傅连溪,“没有了。”
    傅连溪笑,他揉揉她脑袋,“一会儿就吃饭了。”
    秦桑唔了一声,她把碗放下,又蹲到傅连溪身边,她有一点热,和傅连溪说:“我们一会儿熬绿豆沙喝吧,可以解暑。我刚才看到门口的篮筐里有好多绿豆。”
    傅连溪笑,说:“好,你去拿进来。”
    秦桑点头,高高兴兴地就跑出去拿了。
    他们在小木屋里待一整天,吃过饭,就去外面逛了一圈,回来在屋里下棋。
    夏天的午后让人犯困,秦桑下着下着棋就困了。直打瞌睡。
    傅连溪把她手里的棋子拿走,扔回棋盒里。
    秦桑惊醒过来,“怎么了?”
    傅连溪忍俊不禁,“下棋也能睡着。”
    他拉她去床上,让她睡觉。
    秦桑确实是有一点困,她乖乖去床上睡觉。
    虽然是夏天,但山里其实并不热,床上还垫着凉席,窗户还有竹林里的风吹进来,秦桑睡得很舒服,一觉睡到傍晚才醒来。
    她醒来时,房间里暗暗的,夕阳已经落山了。
    她穿上鞋,起身去外面。
    就看见傅连溪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天色渐渐要黑了,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竹林里有沙沙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