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完口,原本都准备休息了,又见韩氏过来, 韩氏现下成了世子夫人, 出了月子那就脚不沾地, 但是整个肃家错综复杂,要把下人全都拢的跟自己一条心,也非常不容易,韩氏眼见都憔悴了不少。
    “嫂子来这是有事吗?”如荼笑问。
    韩氏坐下来, 抿了一口茶, 摇头道:“没什么事情, 就是三弟去了凛地, 我来看看你, 也送些官燕过来,这还是雁秋送到我那儿的,我多的很,又没空吃,便送些到你这儿来。”她倒是真好心,肃雍对越氏那是绝对的好,肉眼可见的好,她要不上点心怎么行。
    那次越氏突然说起肃雍,她心惊后发现肃雍娶妻之后到底不一样了,以前他为家里怎么打仗那都是为了这个大家,但是有了越氏就有了小家,以后越氏还会再生孩子,谁愿意成日替他人作嫁衣裳。
    所以她决定改变策略,不要一味的让人付出,而是让别人主动上杆子。
    她的心思如荼清楚,“嫂子这么老远送来,可真是让我感动的紧,瑞哥儿和琪哥儿还好吧,我给他们哥俩一人做了顶帽子,明儿收个尾了给他们戴。”既然韩氏愿意亲近她,她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树敌就太多了。
    韩氏放下茶道:“说实话,三弟妹,我都没什么空看儿子们,家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忙了,再有,肃瞻瘫了,江夫人还以为是我做的,可着劲儿的催我找大夫,我这一天天的都记着哪儿有神医了。”
    肃雱在世子之位中得胜后,投靠他的人那是如井喷一般多,但是真心想让肃雱接受的,必须得做出什么事情来,尽管江夫人在府内根基深厚,但是也防不胜防,肃瞻因为失利,手下的人原本就走了不少,声望也不如以前,这么多人一起啦他下水,他还真的被人搞瘫痪了,甚至听说可能也活不了多久。
    这才让如荼意识到肃雱的狠和肃雍完全不一样,肃雱擅长借刀杀人,逼不得已都不要留下破绽,这样的人其实才最擅长当主导者的,肃雱手下的人其忠心程度是旁人都不及的。而肃雍剽悍异常,也有忠心的拥护者,但他有时候做事情还是仅凭个人喜恶。
    “嫂子是能者多劳呀。”如荼恭维一句。
    韩氏便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句:“我什么能者多劳呀,我不过是觉得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好了,弟妹,我要先回去了。”
    这一夜闹的很大,肃瞻瘫了之后,江夫人到处想办法,想让儿子站起来,一颗心全部都扑在儿子身上,但听到五六个大夫都说没救了,她几乎崩溃了。
    这个时候老太太那里灯火通明的,肃雱把一大包布甩在老太太面前,“我真是没有想到家中竟然有如此恶毒之人,以往总觉得我和大哥争世子之位,凭的是个人本事,可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阴险办法。”
    老太太吓了一跳:“二郎,这是什么?”
    肃雱看了他爹肃恒一眼,又对老太太道:“是致人毒发身亡的药,这药下在四弟妹的绫罗绸缎里,她料定了四弟妹为人大方,会把娘家的东西送人,所以早早的安排老仆把药粉泡在这些缎子里边,若非韩氏一向谨慎,恐怕我早就毒发身亡了。这个人我顺着去查发现原来这事儿的源头在庆福郡主那里,以前的事情我们都瞒着,她在三房门前放毒蛇,他兄弟想轻薄我们家眷,这些我都看在大哥的面子上隐忍不发,但是庆福郡主不能当我们就是好欺负的吧,您说呢?”
    这么多年,二房不合,老太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她从来都是帮腔江夫人那一房,但现在尘埃落定了,她一时思路还没有转换过来,便下意识道:“这事儿你们有证据吗?可不要随意诬赖人,庆福嫁进来在我跟前伺候可没有一日不是尽心的,她看着就不像是那种人。也许你觉得我老了,说话也不顶用了,所以在我这里污蔑她。”
    肃雱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了,祖母还在偏袒,倒是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只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父亲那辈的事情我无法,但现下家里出现了心思如此歹毒之人,就不可不罚了,这样的人能害我,焉能不害家里的每一个人?必须严惩。”
    孟夫人当然一心支持长子:“老太太若是不信,就喊人一件一件进来说,您若不愿意听也成,便让族长开祠堂解决吧。”
    族长不就是肃恒吗?肃恒听了咳嗽一声,“娘,这件事情总该给世子一个说法不是。”
    当年他糊涂了一次,以至于家中嫡长不分,闹的亲弟弟也死了,现在也该正本清源了。
    老太太此时想装晕也不成,她一旦装晕,所有的事情都由孟夫人母子说了算,这当然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肃雱每件事情都有人证物证甚至还有相关人士的说明,孟夫人也时不时补充一二,终于老太太的灰心的摆手,“这事你们自己处置吧。”
    次日,如荼就听说了,庆福郡主失足落水,不治身亡。
    她很意外,庆福郡主平时为人很小心,不管去哪里都前呼后拥,怎么会十足落水,听起来真的有些无稽之谈。
    孟夫人意外的脸上神情很平静,她还对如荼和孟雁秋道:“江夫人那边的院子你们就甭去了,他们一家招呼都招呼不来呢。”
    如荼应是,孟雁秋倒是被孟夫人多留了一会儿。
    这也不奇怪,姑表亲做亲,总是比旁人要多亲近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