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面色有些红,他解释道:“我与你不同,我不好赌,也不在意那些阿堵物。”
    王献之盯着王玄之看了一会儿,慢慢地摇起了头。大好青年,不找份工作,天天闲着,到处浪,真是蹉跎岁月!
    往前走了几步,王献之拉住王玄之的广袖,对他言道:“大郎与我二人一起做事吧!”
    王玄之低头看王献之,疑惑的问道:“你二人要做何事?”
    想到什么,王玄之目光警惕的盯着王徽之,立马问道:“五郎,你要带七郎做什么?我可提醒你,阿耶的容貌变成那样,近来心情阴郁,你二人可不能做些过头的事情,惹他动怒!”
    王徽之一脸无辜的说道:“此话你该与七郎说。是七郎要做事,我不过是助他一把罢了!若是大郎不放心,可以参与进来,监督我二人。”
    王玄之思索了一下,面色认真的点头:“如此也可。七郎,你要买山做何事?”
    王献之不答反道:“我饿了。用过膳,再谈论此事。”
    王玄之只好吩咐仆人打簦,兄弟三人与何氏一起去膳堂。
    来到膳堂,看到敷了粉的王羲之,王献之顿时觉得不太适应。王玄之平日里也敷粉,但是他的粉敷得自然。而王羲之今日脸上不知道敷了多少白|粉,看起来像鬼妆,有些吓人。
    王献之没忍住,开口言道:“阿耶,汝甚骚。”
    王羲之听到这话,淡淡一笑。嘴角一扯,脸上的粉掉落少许。
    王徽之听到这话,扑哧一乐,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阿耶,七郎在说你骚气!”
    听了王徽之的话,王羲之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凤眼复杂的盯着小儿子。
    眼睛一扫,目光不悦的看向王徽之,王羲之语气冷淡的问道:“你教的?”
    王徽之摇头,表情极其无辜的说道:“非也非也!七郎天生聪慧,何须我教他?”
    见这两个弟弟在王羲之发怒的边缘疯狂试探,王玄之赶紧开口言道:“阿耶切莫将五郎说的话当回事!七郎自然是夸你风雅!”
    王羲之没跟几个儿子计较,他口气淡淡的言道:“入座用膳吧!”
    用完膳,王献之本想离开,却被王羲之留住了。
    “七郎,片刻后随我到后院,我为你启蒙。”
    王献之心里有事,哪里愿意跟王羲之去学识字。他便回答道:“阿耶,在东山时,谢叔父已为我启蒙。”
    听了这话,王羲之沉吟不语。心里纳闷。这两年王羲之没少教导小儿子,奈何王献之就是不愿开口说话。没想到王献之跟谢安相处了一段时日后,变化竟然如此之大!难道是他教的方法不如谢安?
    王徽之也吃好了,他漱完口,擦干净嘴巴,起身说道:“七郎,我与你一起回屋!日后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可开口问我!”
    王羲之怕的就是这个。让王徽之来教导王献之,十有八|九会把王献之带坏!有一个顽皮的儿子,已经让王羲之很头疼了。若是再出现一个顽皮的儿子,那日子可不敢想象……
    “五郎,七郎之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昨夜我给你拟了一份书单,片刻后仆人会送到你那里。近来,你好好看书,切勿闹事!”
    王徽之眼珠一转,点头应道:“晓得了!那我带七郎回屋!”
    “七郎留下。”王羲之总觉得王徽之不会老实,这小子眼睛贼溜溜的,一看就是想折腾什么事情!
    王献之却说道:“阿耶,五郎赠了我七箱财物,助我买山。午后,我二人要出门购置山野。”
    果然有事!
    王羲之眯起眼睛,语气随意的问道:“五郎,可是如此?”
    王徽之轻哼道:“七郎不是告知你了吗?”
    王羲之颔首,凤眼含笑的看向王献之。还是小儿子乖巧可人!
    王玄之也吃好了,他开口言道:“阿耶,此事我也知晓。我会与他二人一道出门的!”
    言下之意:我会帮着你盯着他们两!
    王羲之满意的颔首,声音温和的言道:“雨天路滑,你几人注意。大郎,切莫让五郎再带着七郎淋雨。”
    王徽之出声辩解道:“昨日明明是七郎带我淋雨!”
    王羲之可不相信王徽之说的话,他对王玄之使了个眼色。
    王玄之了然,对王羲之颔首。
    听闻王徽之等人要出门,管事特地前来客居,寻了王徽之。
    “五郎,前几日有人送来了六个小童,不知此事你与七郎是否知晓?”管事恭敬的询问情况。
    王徽之颔首:“不错,是我让那厮将小童送到府上的。”
    管事问道:“那如何安排这六个小童?”
    王徽之不甚在意,语气随意的言道:“送到田园吧!”
    “遵命!”管事点头,又问道:“三位郎君一道出门,老奴准备三辆车,可妥当?”
    “我与七郎共乘一车,大郎自己一车。”
    王徽之表示要跟王献之共乘一车,王玄之担心王徽之想背着他,怂恿王献之搞事情,也提出要跟王献之共乘一车。于是,让管事准备了一辆能容纳六人的大牛车。
    这大牛车是由三头牛一起拉的,走在道上很占道路。路上人多,仆人要不停的摇铃铛,提醒路人让道。
    王献之瞥了眼窗外,见外面有许多衣衫褴褛的流民,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深邃的望着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