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十次不行就二十次,再不行就五十次,她总归是能完完整整、全程运筹帷幄地弄死景川一次的。
    宫如意干脆睡在了公司办公室配套的休息室里, 连着几天没回家, 就连她的衣物和用品什么的, 也都是找生活助理专门赶回宫家拿的。
    景川不过就是陪着宫如意度过了她的一个噩梦,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宫如意连跟他住在同一栋房子里面都无法忍受了。
    在那天的噩梦之前和之后,宫如意的态度变化太大,景川在排除了其他原因之后,只能把目光放到了“噩梦”之上。
    很显然,那个梦是和他有关的,宫如意最后脱口而出的有很大可能就是他的名字。
    可究竟是什么梦,才能让宫如意对他如此深恶痛绝?景川想不明白,又不能直接问宫如意。
    宫如意本人虽然不想再见到景川,但这时候更不敢放松警惕,在景川身边多安插了大批人手,学校和宫家两点一线的生活百分之百被保障,景川毫不怀疑他要是敢偏离宫如意的计划一点点,立刻就会被当成威胁处理掉。
    下课铃又响了。
    孙冕飞快地把课本和笔一股脑直接扫进书包里,抬头问景川,“今天我去你家蹭饭?我上课看小黄书的事情被老班捅给我家母老虎知道了!呃……如意姐在家吗?”
    “不在。”景川冷冷地回他。
    孙冕有点失望,但立刻重打精神,“不在更好!我就说去找你打游戏了,让我避避风头?”
    景川脸上的表情更冰了,“我要学习。”
    孙冕受不了地抱住脑袋,“兄弟你醒醒啊!学习有什么好的,你背后站着如意姐呢根本不需要努力学习的!”
    景川没再理会他,脑中转着的全是那些超纲的高难度模拟题。宫如意从不会许下承诺却不遵守,所以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考到需要的分数,完成赌约,找到宫如意问她那个问题,得到答案。
    然后他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重新向宫如意靠近一步?
    放弃她?那是不可能的。
    “喂,喂……”孙冕难以置信地追在景川身后出了教室,连声向他确认,“我买了刚出的刺客信条,你真的不打算一起玩?昨天刚发售,还热乎着呢!”
    景川懒得理这位自甘堕落毫无追求的发小,他甚至开始一点也不担心孙冕会成为自己的情敌,他根本没那资格和野望。
    见景川没有停步的意思,孙冕头疼地停住了脚步,开始思考自己和景川的多年友谊是不是已经完蛋了。
    这时旁边路过一位隔壁班同学,调侃道,“孙冕,你跟景川关系真好,他也就乐意搭理你几句,别人的话他都当没听见。”
    “啊?哈哈哈哈……还好吧,毕竟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嘛!”孙冕抓抓后脑勺的头发,顿时重拾信心。
    没错,景川就是这个爱理不理的脾气,除了如意姐之外谁得过他好脸色了嘛。
    孙冕乐颠颠地回头准备换个目标,继续用刺客信条勾引对方收留自己一晚上,好避开一顿竹笋炒肉。
    景川卯足了劲为下一次月考全情投入做了准备,一点点松懈也不敢有,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马失前蹄。半个多月来他发现学习对他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难,只是之前荒废太多要从零开始补起才多耗费了点时间。
    合约上写着宫如意当时随意说出的一个数字:587,景川要一分不差地考到这个分数才能算赢,这就不是单纯考高分和考不好的差别了,而是你得算着分才能达成。
    更可怕的是,作文的分是算不了的。
    月考前一天,孙冕看着仍然埋头做卷子的景川,甚至开始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了:景川莫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区区一个月考至于这么用心吗?
    他决心关怀一下自家小伙伴,“景川……”
    才刚出口了个名字,景川凶狠阴鸷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不久前刚被景川揍过一顿的孙冕顿时背后一凉,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闭上了嘴。
    好在景川没说话也没动手,他只是看了眼孙冕,直到他安静下来之后就转了回去。
    孙冕偷偷摸摸地探头过去看了眼景川那张卷子的抬头,倒吸了口冷气,“哥,我说哥,你准备考那个顶尖院校?这样的卷子你都不用思考就能唰唰唰下笔的?这可是地狱难度啊?”
    “还不够。”
    “还不够什么?如意姐对你又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孙冕一愣,低头去看景川时才发现小伙伴眼睛底下已经挂着两只巨大的黑眼圈了,“呃,不会真是如意姐要求你考第几名吧?但这你应该也能做到了啊……”
    孙冕又无趣地蹲在景川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没这觉悟,感慨地拍拍景川的肩膀,心想这是件好事儿,至少现在全班的学习气氛都被景川给带起来了,就算不学习的人也不敢公然在教室里发出噪音。
    也许明天月考之后成绩下来他们班都能排第一了呢?
    月考前的那个晚上,景川没再熬夜,他十点就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终于睡了一次足八个小时的觉后奔赴考场,带这种专属少年人的意气之争和孤注一掷。
    景川在考场上反复数了好几次答案和分数,该错的题他干脆全部空着,还每场都是第一个交卷,监考老师们看着他的答卷个个表情都十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