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下意识摸了一下身侧,突然想起齐霁睡着之后,她为了保证齐霁的安全,干脆把古剑留到他身边展开结界。
    雾气扑面而来,明苑整个向后退散,她一把抓住身旁的弟子,腾挪几下,灵巧避开那处黑雾的攻击。倒是有弟子躲闪不及,直接被那团黑雾给缠上,这东西无形,剑砍刀劈没有半点作用。
    有些弟子修为不高,再加上实战经验不够,被那团雾气缠住,从口鼻钻进去。不多时那些被钻了空子的弟子就迅速瘪了下去,化作一具干枯的尸首。
    和刚才那几具尸体一样,血肉迅速被侵入身体里的黑雾吞噬殆尽,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贴在骨头上。
    “阿苑姑娘!”容玉持剑躲开几处黑雾的攻击,抬头看向明苑那边,见着有一团雾气从四面八方直接往她扑来。
    容玉目眦尽裂,顿时纵身跃来,想要把明苑给撞开。
    明苑手指抠住那弟子的后衣领子,正要剥了这弟子的衣服,谁知容玉当空而来。
    “别碍事!”明苑一声大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明苑好像看到半空中容玉的身形似乎有些停滞,就是这瞬间的停滞,被那几团黑雾抓住了机会,向他扑过来。
    明苑心里卧槽齐发,手抓住身前这弟子的后衣领子,一跃而起。她伸手用力一抽一放眨眼间这弟子身上外面那件宽大的外袍,就被她给剥了下来。
    剥出来的人,被她一脚重重踹在臀上。整个人霎时就飞了出去,直直的就撞在了容玉身上。那弟子是个魁梧大汉,撞在容玉这少年郎身上,顿时两人就撞做了一团,飞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间,堪堪躲过了黑雾的前后夹击。
    黑雾重新化作乌鸦,蹲在枝桠上,明苑手上拍了拍刚刚剥下来的衣袍,和斗牛似得,两手哗的一下,把衣服好好的震开,等着那几只乌鸦飞过来。
    她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那几只乌鸦蹲守在枝桠上却没有半点下来的意思了。
    “果然还是同一个人啊。”明苑两手提着手里的衣物,盯着已经把自己包围起来的乌鸦啧啧两声。
    “都是同一个人做的吧。”她继续道。
    那边容玉已经被撞得七荤八素,落到老远的地方上躺着,她不是好人,也没有兴趣做好人好事。可也不爱欠人人情。
    容玉要是因为她出了什么岔子,回头说起来都是她理亏。
    她倒是不在乎别人的嘴,但是她讨厌这感觉。
    “我说你们,同一个招数,一而再再而三,”她说着手里的衣裳已经转了几圈,“回回一个招数那么玩,你不腻,我都替你腻了。何况,这还不是什么新鲜招数呢!”
    明苑嘴里说着,挥手几道冰凌从指间急射而出,一把射断乌鸦踩着的枝桠。原本停留在枝桠上的乌鸦,嘎嘎乱叫,拍腾着翅膀,绕着明苑飞舞。这些东西也不靠近,只是围着她一圈又一圈的绕着。
    或许知道她的难对付,干脆将她重重包围起来,时不时的侵扰,好榨干她的所有精力。
    明苑冷笑,她手指飞快结印,一道流光迅速切断了这团包拢她的雾气,那道流光化作冰块,将一段黑雾圈禁在内。任凭在里头左冲右撞,也出来不得。
    明苑伸手过去,将手里的衣衫往冲到自己面前的黑雾一罩。
    衣服上早已经被她蒙上了一层冰霜,丢出去的时候,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衣袍,就成了个兜子,将那些雾气兜在里头。
    她迅速将故障起来的衣物四脚收紧捆住,丢到一边。
    不过场面还是没有收拾干净,有弟子不知道对付这些个怪物,沦落成了它们的口粮,哪怕被明苑解决了两拨,又肉眼可见的见着它恢复过来。
    “大丫师妹!”一句女声远远地传来,明苑听着脚下险些一滑。
    她这辈子本名大丫,清机收她入门的时候,觉得父母养育之恩大过天,哪怕觉得这个名字过于老土,也一股脑的给她留下来。
    这个名字被明苑视作耻辱,齐霁提起来,她都在心里把他给骂了个臭死。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提起来,她只想杀人灭口。
    她抬头看去,只见着平元平鹤还有况乐御剑在天上,况乐从天上落下,见着在场的一片狼藉和尸首,“这是怎么了?”
    明苑没有那么多空闲来回答她的,只翻了个白眼,以示敬意。
    她还没等说话,那团雾气顿时又往她冲来。对付这鬼东西,她已经有自己的诀窍。没有这些人,她反而还能更放得开手脚一些。
    这几个人过来简直就是给她添乱来的。
    明苑不答,直接动手,平元三人也加入了战局,顿时场面又是一场混乱。
    齐霁教他徒弟,有几分放羊的作风。他对徒弟没有什么严格要求,东西会教,但不会强硬摁着徒弟的脑袋去融会贯通,他自己当年天纵之才,哪怕在那样的师父手下讨生活,也依然出类拔萃。
    以己推人,他从来不觉得有些东西需要他去细致的讲解。
    平元几个一加入进来,简直就是给队友来了沉重一记。
    几个猪队友,比己方带着个猪头小队长还要暴击一万倍。
    明苑见着平鹤差点被黑雾卷上脚踝,一手过去,灵力汇成的细线卷上他的脚踝,一拉一扯就把平鹤给甩开,和容玉他们摔在一块。
    况乐平素被齐霁豢养在麟台阁,就算是门派内下的任务,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唯有一次大的,还有师兄们维护。哪怕她天资再好,没有实战,也不过是瘸了一条腿的瘸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