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没有通告跑,程让手上堆了两部待播剧,一直忙着跑宣传。
    约定好本周三去办复婚手续,程让刚开完新剧的发布会,就往家赶。
    夏娆脖子上的印痕还没褪去,但淡了很多,多遮几层遮瑕,也看不出来。
    她在家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等程让回来接她去民政局。
    眼看着快到约定的时间,程让还没给她消息,她忍不住给他发微信。
    到哪里了?
    刚打完字,还没没出去,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阿娆,还在家吗?”
    “在啊。你到哪了?民政局快下班了。”
    “我去接你。大概五分钟后到,你现在下楼等我。”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语气也有些凝重。
    夏娆听出异样,忍不住握紧电话:“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夏叔叔前天脑溢血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正在医院。”
    “什么?”夏娆闻言愣了一瞬,唇角的笑意瞬间僵住,眸子里尽是张皇之色,她几乎出了哭腔,“怎么会突然这样?我爸现在怎么样?”
    “别担心,已经做过手术,人也醒了。。”程让的声线逐渐放柔和了些,说:“你先下楼,我载你去医院。”
    夏娆使劲点了点头,穿着拖鞋就往楼下跑。
    听着电话那头“呼呼”的风声,程让不由提起了胆,叮嘱:“慢点跑。”
    夏娆跑到楼下的食盒,程让刚把车停稳。
    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飞快地钻进去,系安全带的手微微颤抖,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
    程让抓住她的手,帮着她把安全带扣上,收紧掌心,说:“别怕,我在。”
    夏娆望向他,慌乱的眼神终于找到了主心骨,逐渐平静下来。
    一路上,她不断地给母亲拨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汽车飞快地驶到医院,不等程让停稳车,夏娆就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她跑得太急,在车门口绊了一下,甩掉了一只拖鞋。
    程让急忙拿起拖鞋,追了上去。
    夏娆一口气跑到病房门口,猛然旋开房门——
    病房里,梅丽正在削苹果,程家夫妇坐在沙发上,和赵越商量着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头上被裹了一圈纱布,脸上也有几块乌青,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她的动作太大,房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侧目朝她望来。
    梅丽看见她,目光闪过一丝讶异:“阿娆,你怎么来了?”
    夏励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声道:“赤着脚,嫌不嫌丢人啊!”
    夏娆错愕地环视四周,怔了一瞬,随即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知怎的,她的鼻子突然变得很酸很酸,一咧嘴,眼泪就掉了下来。
    程娟急忙站起身,跑到她身边,抱住她,哄道:“好啦好啦,宝贝别哭啦,这么好看的妆别哭花了,多不值当啊。”
    说着,她扭过头,狠瞪夏励南,说:“会不会好好说话?阎王爷见了你这样脾气的都不敢收!”
    夏励南固执地挺起胸,说:“二十好几的人了,一天天这个德行,像什么样子?”
    “夏叔,阿娆她,是担心你。”
    不知何时,程让出现在病房里,手里还拿着一只拖鞋。
    他缓缓走到夏娆身边,弯下身,握住她的脚踝,帮她穿好鞋子,然后站起身。
    “刚才越哥告诉我,说您突发脑溢血住院了。阿娆只是紧张你。”
    夏励南脸色轻变,别扭地把头转向一边。
    赵越微是讶异地看着这一大家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知道吗?”
    夏娆揉了揉眼睛,小步跑上前,紧紧盯着病床上的父亲,哑着嗓子问:“前天做的手术,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着,她转过头望向梅丽:“昨天我说要回家吃饭,你不让,还说和我爸在公司忙事情。干嘛骗我?”
    梅丽拉过女儿的小手,轻拍了下,安慰道:“爸妈不想让你担心。”
    “不说我才担心呢。”
    “行了行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夏励南缓慢地坐下身,目光转向程云腾时,长叹了一口气,说:“老程啊,辛苦你了。”
    程云腾浅笑一声,说:“你就安心养病吧。”
    “好了,我们都先出去吧。”程云腾站起身,路过程让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在这儿陪你夏叔一会儿。”
    程让点了点头。
    夏娆搀着母亲,跟着长辈们走出病房。
    看大人们一个个愁云满面,梅丽脸上也是疲态尽显。
    她隐约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趁赵越去停车场取车,她跟了上去,问:“越哥,程爸叫你来干嘛?”
    赵越回答:“你爸不是生病了吗?医生说,人不能再操劳,建议他直接退休休养。夏氏集团好几个项目都到了最关键的时间,要是这个消息爆出去,夏氏集团的股票不光会暴跌,而且会阻碍项目的进度,牵动整个企业。可夏总生病的消息肯定瞒不住,程总让我来帮忙商量一下公关对策,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毕竟一程的公关部,在国内屈指可数。”
    他侧目看见夏娆担忧的表情,淡淡笑道:“这些事情,你不用管。大人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