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苡姝气急败坏地说:“你们不想赚钱了?没有我,公司那些新人演员能接到戏?不过就是一场普通的舆论攻击,你们连这点公关能力都没有,还做什么经纪公司?”
    “苡姝,这可不是小事。你如果同意对夏娆公开道歉,公司还能顾及情面保你,可你非不。一程娱乐那边铁了心要告你,一旦闹上法庭,公司也会跟着遭殃。为了整个公司的利益,只能弃卒保车。”
    “啊!”
    随着这声怒吼,接二连三地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
    白苡姝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年少成名,影视双后,放眼整个娱乐圈,没有几个能比她更耀眼。落到这一步,经纪人也十分遗憾和惋惜。
    “那我刚签约的新戏呢?”
    “黄了。”经纪人平静地说,“我们这边声明没有发,剧组就递来了解约消息,应该是听到了风声。”
    白苡姝发出一声颤抖的怒吼,一只手插进头发里狠狠揪着头皮,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完转儿,滴在天鹅绒的地毯上。
    她的声音颤抖而无助:“所以我现在是...身败名裂?”
    经纪人怅然道:“先沉淀两年吧。你之前不是想出国进修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不过一夜之间,天地皆变。
    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白苡姝只觉是做了一场噩梦,可怕的梦魇纠缠着她,无论她怎么叫喊,如何疯狂自虐都没办法醒来。
    她给程让打电话,想问问他为什么能做得这么绝。他们合作了三部戏,难道连最基本的同事情,他都没有吗?
    然而电话拨出去,却是一串机械的女声。
    程让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在空荡荡的别墅内像个幽灵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整个星期,她都没有踏出家门一步,直到冰箱里的红酒彻底被她消灭干净,看见手机日历上的日期,她才有了几分从巅峰栽到谷底的真实感。
    今天她那部新戏开机,而身为女主角的她,还在家里。
    她给夏娆发了条短信——“你毁了我。”
    然后点进通讯录,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David先生,上次你和我说的,还算数吗?”
    对方是她前些日子在一场饭局上认识的中年外国佬,在国外黑白通吃,最近来中国做投资,曾在饭局上向她示过好。
    对方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中国话,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你现在来我家吧。”
    两个小时之后,白皮男人餍足地躺在床边。他舔了舔嘴唇,摸出一根烟,点燃,掐住女人水蛇似的腰,朝她脸上吐了个烟卷。
    “我看到新闻了,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想,我可以带你回美国发展事业。”
    白苡姝的身子像是被撕裂过,哪哪都疼。
    她就着男人的手吸了一口烟,烟雾吐出时,她附在男人耳朵上,说了一句话。
    “做得到吗?”
    男人哈哈大笑,用力地掐了一把她的腰,说:“当然。”
    ————
    白苡姝的事情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双雀》的剧组里却平静得像是无事发生。唯一改变的是钟晓筱每次和她对戏,语气都温温软软的,搞得夏娆一时都不适应了。
    倒是乔驰从赵越那得知了程让和夏娆的关系,吓得喝了口开水压惊,被烫得几天说话都不利索。
    夏娆接到他电话,听到的第一句就是:“怎(真)有你的!”
    随即他挂断电话,连发了十几条微信,弄清楚了她和程让的青梅竹马前妻前夫关系,还有她的家世。
    末了,他只问了一句话:“你问问你爸,想不想投资娱乐产业,我们星光娱乐,他可以了解一下。”
    夏娆想起那天在医院,她满脸红疹和从网上看到消息的父母开视频时,夏励南气得跳脚的样子。
    “你签的那家公司是什么狗屁皮包公司,网上都把你骂开花了,你们公司屁都不放,还要让一程给你做公关?像这样的公司,早晚倒闭。你赶紧给我解约回家!”
    夏娆想了想,回复乔驰:“可能不会。”他甚至觉得你的公司会倒闭。
    夏娆收到白苡姝短信的时候,正窝在保姆车里被林妙妙不厌其烦地追问病床接吻的事情。看到短信,她想也没想,直接丢进了垃圾箱。
    对于白苡姝,她现在是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夏夏,你们那天亲了是吧?是吧是吧?虽然公司否认,但那天我明明听到你说我男神亲你了。”
    夏娆不胜其烦,干脆说:“他在追我。”
    林妙妙:“!!!!你同意了没?”
    “还没。”
    林妙妙一阵鸡叫:“啊啊啊,那么完美的男人,你犹豫什么?”
    夏娆:“完美?那你为什么怕他?”
    林妙妙想起夏娆过敏那日,程让几乎憋着火的眼神和冷到极致的嗓音,不由脊背一凉。
    她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挺直背:“那是我男神,我干嘛怕他?”
    “哗啦”一声,保姆车的车门被拉开,夏娆刚瞥见一抹军绿色。
    林妙妙的屁股便离了车座,仓促说:“夏夏,我去给你接杯热水。”
    夏娆望着手中捧着的玻璃杯:“我这不是...”
    不等她说完,林妙妙已经拉开另一侧的车门,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