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睡觉。”祁铮有些不满舒郁把手收回去,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拍了拍舒郁的背,轻声哄了句。
    舒郁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浑身烫的厉害,但是整个人都不敢有太大动作,就僵在祁铮怀里,可是没一会儿就睡意汹涌,这才软了身体,乖乖靠着祁铮睡着了。
    清晨,云竹进来伺候梳洗的时候,祁铮正在镜子前整理衣服,漫不经心的说:“待会把被子撤下去一床。”
    祁铮倒是没什么感觉,云竹和云兰却喜不自胜,舒郁害臊的紧,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装鸵鸟。
    腊八这天宫里传出来了赐婚的旨意,宣渊和蒋南依的婚事还是被定了下来。
    舒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安的心终于被放下来了一般,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想必这次是彻彻底底摆脱了上一世的梦魇。
    祁铮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就待在书房,手指敲击着桌子,神色晦暗不明。
    舒郁倒是有些好奇,莫非这婚事是有什么猫腻?慢慢蹭到了祁铮边上坐着,想要让祁铮给自己说说。
    “你想问什么?”祁铮被舒郁的炙热的眼神唤回了神。
    “是发生了什么吗?”一副我很想知道,你能不能主动告诉我的表情,倒是让祁铮心情好了不少。
    “你没听说?宫里赐婚了,宣渊和左相家的小女儿要成婚了,”祁铮倒是没有瞒着舒郁的想法,“没什么不能和告诉你的。我们查到左相和宣渊勾结在一块了,这婚事就是维系两家的纽带,若是成了,于我们来说自然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一开始还想着能不能想办法让这段婚事黄了,后来还是觉得如此针对一个无辜的人有点过于残忍,就放弃了。”
    祁铮自然不能告诉舒郁之前想的搅黄婚事的办法是什么,叫他把那些腌臜事说给舒郁听,他怕污染了舒郁的耳朵。
    舒郁听到宣渊的名字就浑身一僵,上辈子被乱箭刺死的痛感又出现了。这辈子自己嫁给祁铮了,所以宣渊把主意打到左相身上去了,上辈子应该是想要拉拢舒将军,没成功,所以起了毁掉的心思,这才导致了舒家一夜之间的倾覆。
    舒郁想起上辈子,爹和哥哥战死的消息刚传回来,老夫人当天晚上就去了,母亲也悲痛万分,缠绵病榻,最后终究是回天乏术。自己呢?被宣渊软禁起来,最后也没能活下去。
    “那没有别的办法阻止吗?”舒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打心底里害怕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你以为谁都能像我们一样吗?能赶在赐婚之前直接把婚事截胡。”祁铮倒是没有察觉到舒郁的异常,说起赐婚这件事,一想到舒郁差点要嫁给别人,祁铮心里就不得劲,甚至还隐隐对太子有点不满。
    “那这样你们以后的行动应该会更加困难吧?”
    “嗯,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突破,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
    这边在苦恼着怎么破局,那边看似是赢家的一方却也不平静。
    赐婚的圣旨下来的第二天,蒋南依自尽了。
    幸好丫鬟发现的及时,救回来一条命,虽然左相府上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但是架不住人多嘴杂,该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舒郁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有点失神,如果当初自己也有这种勇气,是不是就能改变上辈子的结局?舒郁想象了下,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莫说家人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抗旨不遵足够给老皇帝理由清算舒家了,到头来还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吧?
    左相府上可不是父慈子孝的一幕。
    “你疯了是不是?如果皇上怪罪下来,你是想让我们全家陪葬吗?”
    左相只觉得自己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女,这可是圣旨,抗旨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幸好三皇子愿意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在皇上面前说情,这才免了抗旨不遵的大罪,只是自己最近可能都不太受皇上待见就是了。
    蒋南依躺在床上,双目无神,任由左相骂着,相夫人在一旁劝着,心里恼恨着蒋南依不争气。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那祁铮是你能喜欢的人吗?不说别的,就说他父亲镇北侯,一向与我不对盘,我们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你和祁铮除非我死,不然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人家都成亲了,你还念念不忘,简直不知羞耻!”
    “所以,爹就把我当成你政治路上的垫脚石了,对吗?不管我接不接受,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见左相提到祁铮,蒋南依再也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红着双眼,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爹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嫁给三皇子做王妃,难道不比你随便嫁一个世家公子来的尊贵?”左相也不是完全不疼爱这个女儿,只是比起攥在手中的权利,女儿到底还是比不过。
    “为了我好?到底是为了我尊贵还是为了你自己尊贵?”蒋南依颓然的闭上眼,有气无力,“行了,想让我安安分分出嫁,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左相见蒋南依有妥协的意思,也没什么继续骂下去的想法了,冷哼一声就出了房门。
    “夫君难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南依不愿意,这事情有点难办。”相夫人有些担忧蒋南依的情况。
    “妇人之仁,这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她。我看就是你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左相甩了甩袖子,也不管相夫人的脸色,转身就朝西院走了。